林师师亦是看着他,在他张口将要控诉时,这才抬手抱住他的肩膀,含住他的唇,舌尖主动探了进去。颜鹤只觉脑子忽的一片空白,在他回过神的时候,他已经将人紧紧抱在怀里。
夜风拂过,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里,断断续续夹杂着水渍声和急促的呼吸声。
月亮慢慢躲进云层里,周围暗了下去,然后一个柔软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:“要进我屋里吗?”
这话刚落,林师师就感觉肩窝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感,抱住她的那双胳膊勒得她呼吸有些不畅,身体甚至觉得有些疼。
他力气太大了,呼吸太烫了。
“我要的是每天,少一天都不行。”
“嗯……”
颜鹤没有进屋,脚步一动未动,只是埋首在她肩窝处停了一会,然后又去寻她的唇,在那上面反反复复地品尝。
他刚刚说感到不安并非虚言,他的直觉向来很准,但他希望自己这一次是错的,她确实一直都是言而有信,他应当相信她。
她待他是真心的,她亦一直在回应他的感情。
兴许是太过美好,他心里才会这般患得患失。
今晚之后,事情落定之前,他应是没有时间和她这般缠绵了。
镇邪司内已全部安排好,皇帝出宫的那日,寿王定也会从青云居内出来,谢锦书亦会现身在镇邪司……
待这件事完成,一切都落定后,他们就成亲。
她将迎亲日定在明年二月,但只要事情顺利,他可以和她商量,将婚期提前到元月初,元月初也是春天,留三个月准备足够了。
……
次日,林师师醒来的时候,颜鹤已经离开。
昨晚两人在门外缠了大半个时辰,直至起风后,他才放她进屋,他则一步都未迈进去。
林师师睁开眼后,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,觉得似乎还有些肿。
她坐起身,抱着被子发了一会呆后,才整理好情绪。
今日她也要去镇邪司,接下来的几日,应该都宿在术署了,昨晚颜掌令虽说两日后皇帝会出宫,但并未说具体时间,不过那个时间也不可能就这么说出来,所有人只能去那守着。
只是林师师收拾好后,打开院门,就瞧着王亭候在外,手里拿着一封信:“林副使,林二郎的信。”
林师师一怔,忙接过。
信看完,她松了口气,没什么大事,是林二郎回家后,正好赶上林老太太身上有些不适,加上陈玉娘和李进的事好似有了苗头,林二郎便打算在家里多留几日,将家里的事都安排一下,然后再回帝京。
因担心林师师误以为他路上出了什么事,所以一到家,林二郎便先写了一份信,托镇邪司的人送到她这。
林师师想了想,便回身进了房间,走到桌案那坐下开始研墨。
本以为这两日林二郎会回来,她可以当面交待他些事,现如今……也只能给他留封信了。
林师师写完信,从屋里出来,关好房门后便往外走。
只是推开院门,要跨出门槛的时候,她顿了一下,就回头,默默看了一会这小小的院落。
记得刚住进这里的时候,只是春末,那会儿院中这株杏树才挂果,有的枝头上甚至还留着些许半谢的杏花。
那会儿林二郎刚从狱中出来,他自己前路还堪忧呢,却总想着怎么能照顾好她,即便身上没有多少银子,也尽所能地给她搭起一个家……之前在洛水县的那数月,陈玉娘亦是如林二郎这般,尽自己所能地照顾过她。
不曾想过,来到这一界后,她会遇到这么好的一家人。
林师师抬起眼,用力眨了两下。
不知不觉,就已是深秋,树上的叶子逐渐变黄,院中不时有落叶飘下,岁月无声,让人留恋。
她深呼吸了一下,收回目光,转身,抬步走了出去,再将院门轻轻关上。
……
马车还未行到镇邪司,林师师就猛地推开车窗往外看去。
“王亭,让马车跑得快一些!”
王亭一怔,不知林副使为何忽然这般着急,但他当即就应下,用力甩了一下缰绳,车厢猛地一晃,车轮转动的速度顿时加快。
林师师:“再快一些。”
王亭控着车速:“林副使,坐稳了。”
若是照往常的速度,从这里到镇邪司,差不多还需两刻钟的时间,但今日在林师师的催促下,王亭将这个时间缩短了一半。
待马车赶到镇邪司这边,但还未走到大门那的时候,王亭就察觉到里头出事了!
今日是个晴天,刚刚一路行来,阳光甚至都有些刺眼,可走到镇邪司这边后,天空骤然变暗了,越是接近镇邪司,那浑浊的气息就越是浓重。
而且此时镇邪司的大门居然是紧闭的,周围也不见有别的马车。
王亭将马车控停后,林师师即从车厢内下来,抬起脸看向头顶的天。
高墙里面,有肉眼看不见的黑丝正慢慢往外蔓延,但又因镇邪司内各种术器,以及平安辟邪阵的镇压,那些诡异的东西没有完全散开。
但那些黑丝有加重的趋势,即便有平安辟邪阵,里面的人也撑不出太长时间,还是会受影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