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日后,京城外。
刘父背着刘长青,和刘母一起走在回家的道路上。
刘母将刘长青全身上下仔细休整了一番,现在刘长青穿上了一身干净白的衣服。
然而他整个身体似乎都有些缩水了,右腿明显被什么折断过,让他站不起身来,连行走也不太行了。
但好在刘父刘母都是庄稼人,一年到头都有许多活要干,久而久之,也有了力气,背起一个刘长青,还是勉勉强强的。
此时正是夏日,天空万里无云,是个正正好好的大晴天,太阳的温暖让人有光亮,有希望,以及——热。
太热了,三人走走停停,浑身冒着热气,有时还没有能遮阴的地方,没过多久就全身冒汗。
刘父是个农家汉子,心里心疼母子二人,自己咬着牙,背着刘长青,万不肯和刘母换班轮着来。
刘长青在刘父背上,只感觉身前不断有水汽冒出来。不过他并不在乎,还要时常闹腾一番,常常需要夫妻二人哄好久才肯安定下来。
“现在和他小时候差不多呢!”刘父笑着说。他回想起刘长青幼儿时期似乎也这样,常常让他们两个头疼一番,不过现在有了经验,也不会头疼了。
刘母点头,她看向刘长青,脸上露出笑容,只要刘长青找到了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,她心中如此想着。
可惜,天不遂人愿,刘长青的疯病,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厉害的多了。
“咦嘻嘻,今天我们去聚香楼下馆子!赵胜,清瞳,尽管放心了吃……”
“我中了?我中了!好了!我中了!爹!娘!我中了……”
“圣上英明!还请圣上立刻下旨诛杀恶贼,还世界一个清明……”
“啊啊———滚啊,我没想吃你们的,我想要活下去……”
刘长青起疯来,胡言乱语,时而大笑,时而痛哭,两条手臂不断挥舞着,险些给刘父勒得喘不上气了。
刘父没辙,赶紧将他轻放在地上,一到地上,刘长青就蜷缩起来,整个人躲成一团,不断颤,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事情生在他身上,不一会儿,他底下流出黄白之物,整个人出阵阵恶臭。
夏日炎炎,气味就更加难闻了。
夫妻二人见此情景,心疼地流下泪来,但手中动作却未有一刻停留,一个替刘长青擦拭着身子,另一个给他换洗上干净的衣服。
在太阳底下忙活了好一阵,才清理干净。
然而,时间并不等人,在外多一分钟,就多一份未知,于是三人没过多久就再次出了。
但路上常常生这种事情,让三人本就很慢的回家的进度,变得更加慢了。
三人从夏日,缓缓走到了秋天,秋日逐渐变得寒冷起来,虽然路难走了些,但一路上倒有不少好心人帮忙,三人勉勉强强,度又快了些。
到了冬天,多日以来的旅途让刘长青安分了不少,一路上闹腾也逐渐减少,或许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展吧。
刘母这样想着,尽管现在下着大雪。
三人在一棵大树旁稍作休息,刘父负责看着刘长青,随便休息一下,他一停下来,就开始喘着粗气,呼出阵阵白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