贝贝见娘被欺负了,起先是害怕,等她看到娘的痛苦的表情后,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,抱着姜芽仔的腿就是狠狠一咬。
姜芽仔痛极,一踹,贝贝被甩出去好几丈远,桃小蹊见了心疼不已,却无可奈何。
旁边就是一草垛子,姜芽仔拖着桃小蹊往那边挪,欲行不轨之事,他的气力很大,与他身材不相符合的大,像是突然天降神力,桃小蹊用力踹,用力挣扎,用力咬,姜芽仔仍保持着缓慢的速度把她往草垛子里拖。
桃小蹊绝望了,悲伤怒吼,仰天长叹,对这漫天的雪的恨又加了一层,这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!
姜芽仔!就在这绝望的时刻,天降一道声音,在空旷的雪地上犹如一记闷雷,姜芽仔的动作竟然停了下来,待来人走近,姜芽仔仓皇撒开手,踉踉跄跄跑了。
抓住他,抓住他!桃小蹊眼眶猩红,声嘶竭力,好像今天让他跑了自己被玷污的事就坐实了。
如她所愿,李南山堵住了姜芽仔,犹如一座山,挡在姜芽仔的面前。
接下来的剧情反转很快,姜芽仔倒在地上,被桃小蹊拳脚相加好生揍了一顿,每每他要反抗的时候,李南山就一脚踹过去,他又老老实实躺在地上受打了。
桃小蹊累了,打不动了,就捡起地上的棍子石头,雨点般朝地上的人打去,她打红了眼,一心想要把他打死。
最后,姜芽仔一动不动,好像真的死了,李南山这才出手制止了桃小蹊,好了,再打出人命了。
桃小蹊扔下棍子,把贝贝紧紧地搂在怀里,咬着嘴唇,浑身颤抖。她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憎恨过一个人,也没有像此刻这样虔心希望一个人去死,她连多看一眼姜芽仔都觉得恶心,全身的毛孔都在抗拒。
死有余辜!桃小蹊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。
放心吧,以后他不敢了。李南山安慰道。看着这对受惊的母女,他的心又一次被牵动了起来。
要不是出了人命不好收拾,他不会拦着桃小蹊的,他非但不会拦着,还会成为帮凶共犯。
打这天起,桃小蹊更加讨厌下雪,听都不能听的那种,看似洁白无暇的雪,其实很脏,很脏。
那天夜里,桃小蹊问贝贝怕不怕。
贝贝摇摇头,搂着娘的胳臂说,不怕,娘在就不怕。那一刻,桃小蹊的眼眶热热的,眼窝湿湿的,她觉得对不起贝贝,却又觉得自己好委屈。
病得不轻
桃小蹊终于带了贝贝去县城,还是李南山给她介绍的顺风车,她大哥要开着拖拉机去买化肥,可以带她一程。拖拉机是解散大锅饭时,队上折价出卖,李家给买来的,平日里都是老二李南海用的多,今天老大李南林要买化肥才开了出来。
这对于不喜欢走路的桃小蹊来说,不得不说是一个好消息,她不管是李南海还是李南林的,能有车坐就行。
贝贝也是很好奇,出生到现在,头一次坐车。她出生是在家里,孙婆子找了个产婆,抓了两把草木灰,一把剪子就出来了,好像出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,或许用光了所有的运气,所以往后的活着变得很难。
可是车上还有两个女人,一个是大嫂周兰,一个是二嫂杨荣枝,她们今天也是去买年货的。
自打上车,二嫂就开始阴阳怪气,指桑骂槐地说有些女人命真是好,装装死就到手几百块。
大嫂赶忙岔开话题,拉着桃小蹊问了些旁的问题,又问贝贝喜不喜欢坐车。
桃小蹊忍了忍,毕竟坐人家的车,就低低头吧。可是二嫂见没人搭理她,拳头打在了棉花上,一张嘴叭叭地没停,桃小蹊忍不了了,实在忍不了。
做人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。桃小蹊提醒道。
可是二嫂横着走管了,仗着家里是馒头村的首富,又有两个儿子傍身,哪里会听劝,指着桃小蹊问是啥意思。
那手指就指到了桃小蹊的鼻尖,桃小蹊一手抓住,就给她掰弯了。
杨荣枝痛得嗷嗷叫,杀人啦,要杀人了!
吓得大哥连忙停下拖拉机,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,叹了叹气,劝了劝,老二家的,你就少说两句。
这一下杨荣枝炸毛了,把大哥大嫂统统骂了个遍,从胳膊肘往外拐一直骂到只打鸣不下蛋,但就是不敢再骂桃小蹊。
大嫂眼泪被她说得啪啪掉,大哥呢,也是个闷葫芦,只一个劲摇头丧气,不敢替媳妇说一句话。
周兰嫂子,你这也能忍?桃小蹊恨不得替大嫂干一架。
算了,算了,谁让我生不出孩子呢。大嫂偷偷抹着泪。
你把手给我。桃小蹊伸出手。
大嫂就把手伸了过去,桃小蹊给她把了一会脉,没说话。
大嫂神情更加暗淡,也不说话了。
这一下杨荣枝气焰更加嚣张,嘀嘀咕咕说大嫂正儿八经医生开的药不吃,非要吃那来历不明的药,哪一天吃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。
我看你也得吃药。桃小蹊笑道。
我没病,吃什么药。
杨荣枝不屑一顾,眼珠翻上天。
脾气暴躁,易怒爱发火,是脾虚、湿气重,肝气升发,肝郁气滞,还有可能是精神分裂,而斤斤计较是内分泌紊乱所致,容易引起免疫机能低下,大脑功能失调,你说这严重不严重?桃小蹊惋惜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