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嘞!大嫂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。
但是桃小蹊再三嘱咐,别乱吃药!!!
大嫂拿着药欢欢喜喜回去了,桃小蹊看着她阴转晴的脸突然生出一些感慨,像大嫂这样的人,容易受伤也容易安抚,那她活得是相对轻松还是负重前行?
她说不准,只觉得太容易受伤的心易碎,太容易获得的快乐不长久。
春天的第一声春雷响在馒头村的上空的时候,第一滴春雨落在馒头村的田间地头的时候,馒头村终于宣告结束了一个冬季的沉寂和悠闲,投入了新一年的生产劳动里。
全村的男女老少,但凡能走路的都忙活了起来,就算是不忙,也得装作十分繁忙的样子,不然容易被人认为无所事事,游手好闲。
桃小蹊也忙,忙着孵小鸡,可是家里仅剩的那只老母鸡显然不是劳动标兵,动不动下窝自己闲逛惹事生非去。为此桃小蹊只得守在鸡窝门口,逼着这只母鸡去做一名贤妻良母。
以前上面不让养,如今都放开了,家家户户的女主人都卯足了劲养,暗地里较着劲,好显示自己的贤良淑德。但是养鸡费粮食,村妇们一边盼着鸡快快长大好下蛋,一边又想着尽量省些粮食,于是她们想出来这样一些方法,比如挖蚯蚓、把鸡赶到田畈上,让它们自己觅食,但凡是农忙季节,没有哪家拿粮食喂鸡的,只有桃小蹊,鸡和人吃的一样,这一方面她很舍得。
所以家里的那只老母鸡体格健硕,毛发光亮,动不动就找别的母鸡斗一斗,有时候还和公鸡挑衅,因此傲视群雄,不务正业。
桃小蹊想,等它把这窝小鸡孵出来了,她就再也不惯着它了,也让它去吃吃生活的苦,明白当家的柴米油盐的精贵。
可是还没等小鸡出壳,这只母鸡不见了。
那天桃小蹊出门去洗衣服,回来就看见鸡窝空了。到处找了也没寻见,桃小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这一次怕是找不回来了。
果然,到了晚上母鸡也没回来,再没听见它咯咯咯的洪亮清脆的叫声。
看着一窝蛋还静静地躺在鸡窝里,桃小蹊头一次没了章法,这玩意除了母鸡能孵,还有什么能孵?
活珠子
老李家有些人今天晚上的伙食着实不错,关起门来都还能闻见那浓郁的土鸡香味,硕大的鸡腿、有力的翅膀,就连鸡头都显得那样的桀骜不顺。
你这真是半道捡到的?杨荣枝压低声音问道。
你说巧不巧,两只鸡在斗架,这只输了,一头撞在墙上,当场就晕死了过去,我估摸着也没啥用了吧,怪可惜的,就拎回来了,这不是捡的是什么?李南海窃喜。
可惜了,倒是有骨气的,可惜投错了胎,下辈子投胎做个人吧。杨荣枝一脸假惺惺道。
行了,叫大毛二毛来吃,凉了可就不是这个味了。李南海已经迫不及待。
一只鸡,老二一家吃了独食,吃得个个油嘴滑舌,油光满面,剩下的鸡汤还给拌了面,大毛二毛眼泪都要香出来。实在是太好吃了。
小孩子吃了这样的饕餮盛宴是藏不住的,他们当这个是炫耀的资本。第二天,整个馒头村的碎娃就都知道了大毛二毛吃了一整只鸡,围着大毛二毛问啥味道。
大毛二毛这会就像斗赢了的公鸡,气宇轩昂,就连挂在鼻子下面的两条鼻涕也多了几分威风,神气!
他们自然不会放过在贝贝面前炫耀的机会,拉着贝贝好一顿输出,贝贝想不记得都难,于是一回到家,她就很自然地把这事告诉了她娘桃小蹊。
桃小蹊正愁没找到法子孵蛋,想着这窝蛋怕是要成为活珠子,听完贝贝的话,笑了,这老二不就给送鸡来了嘛!
贝贝,走,咱们拿鸡去?
娘,去哪里拿鸡?
谁吃了我们的鸡,就去找谁拿。
哦,大毛二毛家。贝贝就说道,这么小的娃都听明白了。
母女俩一路哼着歌就到了老李家。
再次站在这里,桃小蹊有些恍若隔世,穿越来的头一个地方就是这里,要不说她和这里是有缘的。
李婆子见是桃小蹊,有些畏惧,又有些不情愿,隔着门不说让人进来也不说不让。
谁在那里?李老汉在院子里问道。
贝贝和她娘。李婆子小声道,看一眼桃小蹊。
谁?李老汉又问了一句。
桃小蹊。这一次李婆子干脆说了全名。
李老汉一听是这名字,本来坐着的人立马就起身了,让人家进来,你这婆娘是咋回事。
桃小蹊却不进来,笑着说,李叔,你家老二吃了我的鸡,你看这事咋弄?
李老汉和李婆子面面相觑,不能够吧,我们都一张桌子上吃饭的,并未吃过鸡。
你叫你家大毛二毛出来问问就知道有没有。桃小蹊就说道。
李老汉就把大毛二毛喊了出来,一问就都问出来了。
李老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,又一次在桃小蹊这个女人面前跌了份。
你咋
就确定那是你的鸡?李婆子不甘心,还想再辩辩。
首先我家母鸡不见了,其次,我那鸡还在孵蛋的,整个馒头村哪里还有比我家鸡吃得更好长得更肥的,大毛说了,他和弟弟吃的鸡腿比他的手腕还要粗,你要还不相信就把你儿子儿媳再叫出来与我对峙对峙。桃小蹊语气平静,不慌不忙应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