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如果他今天不出手,以后再做这种事,就会有很多人来拦他。
倒不如一次性解决。
毕竟……沧州外城,还有五百多个乱葬岗呢,高见可做不到视而不见。
至于拦了之后怎么办?高见自有办法。
眼见四周的人差不多都已经跑完了,只剩下后面的鬼魂们,还有从藏身处出来的刘萍。
高见打了声招呼:“你慢慢蕴养阴魂,这个乱葬岗死的人……只有你有神智,可别辜负了他们啊,我受了伤,回去养一养,你也养一养。”
“走龙,回镇魔司大营。”高见翻身上马。
走龙溜达溜达就走了,也没有停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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沧州内城,一处大宅院中。
说是大宅院,倒不如说这里是一处迷宫,占地方圆三四里,
迷宫中有十余座楼阁,各处都有不同风景,一处宅院,竟有十几种不同景色,春夏秋冬四季,高山流水,雪原花海,尽在其中。
左右芙蓉,绿竹夹水,秋兰幽崖,园林得致,可以看见许多假山流水隐于花间,拘于水际。通泉竹里,按景山颠,或翠筠茂密,苍松蟠郁,美不胜收。
十余家之不同园亭合而为一,联络至山,气势俱贯,奇思幻想,点缀天然,水木明瑟,庄严野逸,万片丹霞,千重红锦,好不烂熳。
这里是沧州世家,左家的宗家。
左家是巫觋世家,姓氏源出官名,左家始祖以祭祀帝轩辕的衣冠的事迹最为著名,自古以来便有子弟在各处流传,擅长沟通妖鬼神祇,祈雨祈福。
整个沧州,祭天祭地祭神祭社稷这些事情,多半都是左家的人在做,沧州祠祭也是左浪目前在任职,已经是第五代了。
此时,在其中一座楼阁的二楼,一个房间内,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的左浪正在这里饮茶,闭目养神。
在他面前,则有一个垂垂老矣的老翁站在面前,说道:“老祖宗……”
“这是这几天高见的行踪,已经杀了一个护法神,受香火之前是分家的一个庶子,叫左舟望,还杀了三岔河的水神,那也是每年都给左家孝敬的实诚人,而且……之前那个刺客,或许也是死在他手上的,原本以为是鼠山动的手,但高见,也不能排除他的嫌疑。”
说到这里的时候,老翁都有些叹息。
二境箭手,来自燕阁这样的大组织,开了气海和玉枕,专门练习射法十五年,能耳听十里,千步之内蚊虫莫能逃。
但就这样死了。
本来以为高见是不可能做到的,或许是鼠山那些妖怪出手了,但现在看来,或许真和鼠山没关系。
高见真的在一境就正面格杀了二境的左舟望。
“杀性很大啊,底气也很足……求利吗?”左浪闭着眼睛,啜了一口茶水。
老者回答:“不像求利,此人到现在还没有干过求利的事。”
左浪点头:“从燕阁里再请一个刺客,告诉燕阁,他们已经失败了一次了,这群人有任侠意气,被如此一激,肯定会拿出真本事的。”
“要请三境吗?”老者问道。
“那就是燕阁的事情了,他们不会多收钱的,这些人自诩为任侠,傲气的很。”左浪睁开了眼睛,双眸之中,隐有神光,但似乎有些压制不住,所以透露出了些许的金光。
“那我就去办了,老祖宗,对了,和白山江水族那边?”
“水族那边暂时拖着吧,尚书到底要怎么做还不清楚,所以别太跳脱,被人抓了把柄不好,杀人的事也都交给燕阁,不要自己动手,就算别人都猜到是我们做的,拿不出证据那就是没有,别被吓到了。”
“是,我这就去联系燕阁。”老者低头,准备退出去。
“等等。”左浪突然伸手,叫住了老者。
“怎么了,老祖宗?”老者顿时惶恐不已,躬下身来。
左浪摆手说道:“先别直接去找燕阁,至少这几天别去,去找负责外城的子弟,让他亲自送药给高见,他昨天晚上不是伤了吗?找药师配一副药给他。”
“再请他来左家赴宴,如果他不愿意,在八珍食楼给他定一桌宴席送去,声势要大,传出去多一点,就说他帮了我左家很多事。”
“老祖宗,这是?”老者有些不明白了:“若是想要拉拢他,恐怕已经太迟了,如果是想用这种招数栽赃他某些东西,那他只要再杀我们两个人,不就撇清关系了吗?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只是在做些无用伎俩而已,瞒不住其他世家的。”
“瞒世家做什么?骗那些愚民就行了,让那些巫觋和神祇,多多宣传一下高见。”左浪随口说道:“然后,让那些神祇最近用点力,多造点孽,这次不抽他们的水。”
“高见所行所为,我看不过都是为了这些愚民,那就让他知道,这些愚民其实记不住做事的人,他们只记得住讲故事的人。”
“给他们讲讲故事,让高见好好看看,他想救的,究竟是一帮怎样无可救药的蠢货,然后高见就会好说话了。”
“杀高见简单,但总归是有麻烦,按我说的做,先诛他的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