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桃之很乖,没怎么为难荔香,顺顺当当地出来了。接生婆托举着桃之,咬了牙狠了心,一巴掌打得毒,淤青的小屁股顿时透出红。
响亮的哭声传出去,与浀星河的水声相合,整个牛屎陂都知道,又有一个孩子出生了。
放牛妹在第一时间凑上前,掰开桃之的腿根看了看,胸腔里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坠了一下。
少了一点东西!
放牛妹的脸上顿时露出大失所望的神情。
这一年,牛屎陂还有另外四个孩子出生了,加上桃之,四个女孩,一个男孩。
那一年,算上被强制打掉的婴儿,女婴的比例远男婴。这种情况在桃之上了小学之后尤为明显,班级里男女占比在二比三左右,而大多数女孩是姐姐。
这一晚,夜开始变得很漫长。
这一晚,放牛妹和美国佬都不高兴,饭吃得不高兴,开奖开得也不高兴,开出个女孩,没带把的没兴头,本来大家都说是男孩,这下彻底落空了。
“还说你那肚子大,肚子尖,说好的男孩怎么把儿掉了,真是没用!”
放牛妹把气都撒在荔香身上,因为生不出儿子的女人是没有用的。她埋怨地说:
“怪你,成天吃辣的,酸儿辣女,都是你这张馋嘴把这把儿子给吃没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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荔香刚生产完,神志还没完全恢复过来,懒得与放牛妹计较。一个无法识文断字的人,哪里知道生男生女其实是男人决定的,何况就算说了,放牛妹也不会信。
生男生女是女人的肚皮决定的,不仅放牛妹这么认为,几乎所有没有接受过教育的人都这么认为。些有机会出去读书的男人大抵知道怎么回事,却没有人会和家中的女人解释这回事。生儿生女这样的重担,大众一直以来都潜移默化地扔到女人的肩膀上,不能生儿子就是女人的错。
英富倒是很高兴,看着这个小孩小脸小手小脚就是自己产出来的种,鼻子像他,眼皮像他,薄薄的嘴也像他,看着一个缩小版的自己,内心有些异样的感觉。
荔香躺在老式的高架木床上,一直等到缓过精神,才想起刚刚进进出出,迎来送往的那么多人,却唯独没见到三娣。她虚弱地问道:
“三娣怎么样了?”
英富摇摇头,想起今晚这场闹事,美国佬是为他才出气打了三娣的。虽然他不喜欢三娣,但美国佬打她打得那样地狠,他心里也觉得有些不舒服,有愧也有拉不下的脸面。他心虚地说:
“没见她,也许已经睡了吧。”
夜有些深了,黑着脸的放牛妹来赶英富走。按当地的风俗,孩子刚生,血气未散,夫妻俩不能睡一块,男人会倒霉的。
在放牛妹的驱赶下,英富只好出去了。
“我来陪你睡。”
放牛妹抱来枕头,在床的另一头泄地拍拍打打。
荔香皱了皱眉,她不愿意放牛妹来,想到要与放牛妹同睡一床,浑身要长出刺来抵抗,她小声地说:
“我自己睡吧,我一个人应付得过来。”
放牛妹巴不得,抱起枕头,气哼哼地摔门走了。
荔香像紧绷的气球突然间放掉了全部的气,整个人软趴趴皮松松地掉落了。
空中浮尘也回落到地面,周遭寂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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