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赴月心中亦有遗憾,只是人活一世哪能事事顺遂,能将这么一个恶贯满盈的人绳之以法也尽够了。
之前不急着回京是因为所求之事无一个结果,如今人证物证俱有,只要呈递大理寺就可定吴有道的罪,回程就变得匆忙而令人期待起来。
一大早与杜家人告了别,杜老太太又追出来亲自将人送到码头上,身侧还站着那个小姑娘丁香。
有丁香的陪伴,老太太身子好了许多,步伐也变得矫健起来,看着身后船渡,她拍了拍蔺赴月的手,“路上多注意些,回去后好生调养自个儿的身子,还有你娘……”
提起小女儿,杜老太太就要落泪,丁香忙挣脱开婢女的手,上前轻扯了扯杜老太太的衣袖,“祖母乖,不要哭。”
老太太点了点头,怜爱地抚了抚丁香的头,“好,祖母不哭……”
蔺赴月觉得鼻子酸,亦有些欣慰,蹲下身来平视丁香圆溜溜的大眼睛,温声道:“丁香,等姐姐处理好京城的事就来接你去玩好不好?京城有许多好玩的物件儿。”
丁香摇摇头,软糯糯的声音,“我要陪着祖母……”
蔺赴月垂头一笑,将她揽进怀里拍了拍,“好孩子,那你就替姐姐陪着祖母,永永远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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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舱里有人走出来,遥遥对着杜家人拱手,杜家男人都回了礼。
唯独杜老将军叹了口气,意味不明道:“裴家儿郎都是好的,只是……此路艰险恐怕千难万阻,你要多多留意上心。”
蔺赴月对着外祖父外祖母,舅父还有表哥表嫂行了大礼,起身才道:“请外祖父放心,无论如何,赴月心中先是自己和家人,最后才是情爱牵扯。”
“那就好,时辰不早了,登船吧。”
杜老将军摆摆手,亲自来扶老妻。
长辈说罢了话,方闻鸢上前拉住蔺赴月的手,“赴月,此次回来多变数,年下若有空,且要再回来一趟,咱们还像小时候那般围炉煮茶、品香谈天……”
说着她实在觉得遗憾,眼泪汩汩涌出来,“你哥嫂之事……他们一定是去了咱们不知道的地方,在那儿过着逍遥日子呢!”
蔺赴月点点头,“表嫂说得对。”
好不容易两相谈罢,蔺赴月抬眼便看到远处一个身影躲躲藏藏,不时张头往她身后的船上看。
蔺赴月回身看了一眼,登时明白过来。
她快步走近,离那翘远眺的人一步远时轻唤一声,“禾善。”
贾禾善没注意眼前,闻声吓得一惊,“做什么吓我?”
蔺赴月觉得她好笑,不禁调侃道:“来送甄太医?”
“不是!”她否认得决然,紧接着又长叹一口气,无奈地承认,“他不肯见我……”
蔺赴月不知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矛盾,也不好盲目规劝,于是宽慰道:“能我处理完手头要紧的事,便邀你来京中小住,也好助你过情关,眼下两厢里静一静也是好的……”
“什么过情关……”
贾禾善急着否认,蔺赴月又道:“我和裴大人还有一事想请你帮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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