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重天也不可能允许废掉全身修为的他,平安无事地活下去。
既已走到这一步了,开弓没有回头箭。
暴雨越下越大。沈长离记起,他们方才腰间挂着的那一对玉佩。
分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那可能是通讯玉令,就就像是他与她的琅嬛镜一样。
却是这一次,最刺痛他的地方。
“我的玉佩呢,拿过来。”他哑声说。
宫人端着那一只朱漆匣子,急急忙忙跑了进来。
他打开了那个匣子。
里头,静静躺着一支寒玉簪,一对儿玉佩。
都是是他亲手雕刻的,给他们订婚用的聘礼。
匣底贴着一封信。
“绒绒,自此一别。祝平安顺遂,一世无虞,玉。”
他掰断了这簪子,把玉佩也砸破了。
很快,就成了一堆玉碎。
他低着头,眼睛看不太清晰,索性手指把这些笼在了一起,手指被割破,出血了,他没注意。
他变了吗?
或许,是变了吧。
他对自己性格的劣根性,阴暗卑劣极端了解。只是因为从前,那些年,有她在身边,他享受着她源源不断的,丰厚,慷慨,充裕的情感上的回馈与滋养,方才可以维持住表面上那一层知书达理的贵公子的皮。
暴雨越下越大,他头很疼,混乱的记忆,情感,甚至思绪。
这一瞬间,剧烈的让人难以承受情感,让他的视线陡然一黑。
似乎来了许许多多人,在叫他。
只是他也听不太清。
剑修的手极稳。
曾经,他的手握杯盏的时候,酒面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晃动。
“别喝了。”宣阳抢走了他手中酒杯。
“有药吗?”
宣阳轻轻摇了摇头。
许多人围了过来。
有大夫,有巫师,还有臣子。
他站起了身,看不清了,也暂时失去了灵视,似是撞上了什么地方,他也没在意。
似乎有很多人,在说什么。
他似乎在找什么,很急,甚至有些失控的失态,一直在找,一间房接着一间房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