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朝雾盯着他满是愤怒的眼眸。
仿佛有两点火焰在里面燃烧着,扫去尘埃的暗紫色眼眸明亮,如两颗好看的宝石,不见晦涩。
很显然,刚才一直缠绕在他身上的那种痛苦,已经消失了。
林朝雾维持着这个被抓着手臂的姿势,沉默两秒。
“所以,刚才那样,有用吗?”她突然开口。
灰男人明显怔了一下,在某种程度竟然称得上过分诚实,不情不愿却也老老实实地点头默认了。
林朝雾盯着他,却不仅是在看他,刚才的精神体安抚活动,好像激了她身体上的某种天赋。
现在她甚至不需要像第一次那样,闭上眼专注去“看”对方,就能模糊感知到空气中不可见的精神体上,“黑线”多到了什么程度。
她似乎搞懂了一些,黑线都是不太好的东西,所以精神体上黑线越多,人就越不舒服,因此才需要“精神安抚”,让医生祛除那些黑线。
现在对方精神体上的黑线虽然没有刚开始那么多,却也没到完全干净的地步,林朝雾进行精神安抚的过程中,现越是后面这些“脏东西”越是顽固,需要费大力来清除。
林朝雾现在很难受。
虽然她失去了记忆,不知道什么是强迫症,但不妨碍她现在觉得心情就像大扫除干了一半需要开会,或者医美做了一半美容院停电,那种手里事情做了一半被迫打断的感觉,简直让人浑身痒。
“但、但你……”
面容可以形容为凶恶冷峻的男人结结巴巴,小麦色的脸颊却浮上来两点红晕,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,前额潮湿的灰顺着耳畔滑落在眼睛前,那浓密带点卷翘的睫毛便下意识地眨眨。
呆呆的,有点像小狗呢。
一点也没有刚才的冷酷气质了哦,林朝雾在心里默默评价。
“……?”
依旧浑身痒痒的林朝雾,十分干脆地向前一步。
对方又一次愣住了。
他的外套拉链似乎在刚才软绵绵挣扎时滑了下去,露出包裹着结实肌肉的黑色紧身背心,源源不断的热意隔着衣物,从似乎是磨砂质感的小麦色皮肤一点点蒸腾起来,明明隔着一段距离,林朝雾居然也感觉到了一点暖融融的温度。
林朝雾低下头,别在耳后的碎便顺着垂落下去,像茂密树枝间垂下的蛛网,柔弱,却也让猎物无法继续行动。
柔软细弱的手指按在对方结实的肩头,向前用力推,对方暗紫色的眼睛里满是迷茫,稀里糊涂地,却完全将主动权交了出去,老老实实地顺着她的力道向后,再次紧紧靠在沙椅背上。
被抓着的手臂趁机用力,手指翻转,小麦色的大手又一次被牢牢按在了头顶。
“你……你干什么?!”对方的脸瞬间涨得比西红柿还红,暗紫色的眼睛里全是震惊和羞愤。
看起来对比自己体型小很多的人控制这件事感觉非常愤怒啊,林朝雾默默想。
她冷静回答:“只是稍微让你失去一点反抗的力气,精神安抚还没有做完。”
她刚刚顺着本能学会的精神力新用法,很好用。
被压着的男人身体凝固了一瞬,林朝雾看过去的时候,现对方似乎不愿接受这个答案,比刚才更加愤怒,连说话都咬牙切齿。
他像是从死死咬着的牙根里挤出来了一句:“我已经好了,放手。”
不能讳病忌医啊。
林朝雾非常不赞同地看了对方一眼。
哪怕很讨厌这种被自己当做弱者的人压制的情况,也不能因此就放任身体上的病痛,逃避治疗。
认知里,医生就应该有责任感,在病人拒绝或者逃避的时候给予强势的指导。
林朝雾干脆地闭上了眼。
“我不治了!!你快放……嗯——!”
“哈啊……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