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只恨双腿没插翅膀,推着车子狂奔起来,不知怎么能跑得那么快,彻底甩了追兵。
一直跑出十几里,方泄了劲,天也黑透了。
三人停车暂做休整,凤药将小姐背出棺材,探了探,还有微弱鼻息。
将棺材放入密林,财物还给大爷。
把衣服盖在小姐身上,使小车推着她,行至午夜,终于到了青石镇。
找了间小客店,通铺一夜十几个大钱,热炕热水。
曹峥看凤药带个女子不方便,出了二十大钱包个单间。
凤药费力将小姐放在炕上,掩了房门,神经仿佛突然断了,一屁股坐在地上,眼泪控制不住流了出来。
她用被子堵住了嘴脸,放肆哭了一回,缓过神,伸手去摸小姐额头。
小姐烧得滚烫,凤药取来温水,又问店家要了毛巾,将毛巾泡了水绞干搭在她额头上,又替她擦了手心。
她自己取了热水来泡脚,加了三四次热水,脚趾又麻又痒,终于有了知觉。
凤药将小姐脚上靴子除掉穿在自己脚上。
原先还嫌弃这男靴做的又粗又丑。当真是在常府好日子过得太久了。
一路穿着烂鞋走下来,方觉脚上这双靴子是个宝。
鞋底子做的很厚踩了石子也不怕硌脚,鞋面儿夹了棉,穿起来保暖,靴筒还高,不怕雪厚灌入鞋子内。
烂衣裳卷起来扔了,换上自己那身布衣。
曹峥爷俩住在隔壁大通铺,凤药收拾利落去道谢。
他们也刚拾掇好,大方叫了三碗热羊汤炝锅面,热腾腾的面带着绿色小葱端上来,香气四溢。
一口下去,幸福的热泪涌了出来。
葱花和香油的味儿包裹着整个舌头,热汤顺着喉咙滚滚而下,温暖了整个身体。
辣椒与陈醋让食欲大开,什么赤豆糯米团、水晶枣糕,都靠边儿站。
凤药怀着感激,饱含热泪喝完了一大碗热面,用袖子擦擦嘴看着曹峥,两人同时开口,“谢谢你。”
“明明应该我谢你。”凤药回想起整个闯关过程,心里门清,凭自己无论如何过不去。
光是推那辆破车,她一人断断推不了几十里地。
“小兄弟客气了,没有你的计谋,我们怎么能瞒天过海,我只是奇怪,后来他们怎么现的。”
凤药目光一闪,瞧了曹峥一眼,低下头,“都怨我思虑不周,是因为臭味儿。”
凤药先前在村里时,太熟悉尸臭,知道那是种让人难以靠近的奇臭。
她只想着让对方别太靠近棺材,增加棺材的恶心程度。
却忘了棺材里的死人都成一把枯骨了,哪里还有这么大的气味呢。
那白骨至少得埋了两年了,臭味却是新尸特有的。
最关键的一点,所有从大旱之年幸存下来的人,都闻过这种臭味,且都能分辨出这是几个月内新尸的气味。
若非当时闹得厉害,对方未想到这层,早就露馅了。
“就算有此一漏,兄弟也是我见过的最机智,最冷静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