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抬眼望去,地平线在远方……
若褆喟叹一声长叹。
他不想沉浸在其中,用手在自己的额头轻轻捶了两下,算是从往事中回过神来。
朵朵朝霞倒映在蜿蜒的河流上,那分明映出的是他心中无法解脱的惆怅。是雁儿乱了他本已安静的思绪,更何况他从没忘记那曾经盛开的一朵花蕊。尽管他知道她是父王的女人,但他的心自见到她那天起,就一点点被她的音容笑貌地侵占了,无论怎样也放不下了。他不相信那是宿命,会有改变的那一天。眼下他能做的是把急于飞出胸膛的那朵云牢牢摁住,不要让其在一定的时间内飘荡就好。他坚信,她一定会属于自己,迟早的事,会有那么一天的。
伤感是难免的,那琵琶声在若褆乱飞的思绪中戛然而止,他悄然离去。
雁儿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些,天气很好,她走出户外,向焉支城外走去。
红蓝跟在身后。
在那片草甸子上,借着阳坡,程崮仰躺在半坡的暖阳里。
远远地看见了,雁儿向程崮走去。
聪明的侍女红蓝没有跟过去,站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驻足。
程崮起身向雁儿施礼。
雁儿开口道:“我怎么听说跟随你而来的一些汉人有的不安分,趁夜深了想逃跑。”
程崮点头:“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。”
雁儿说:“可人的两条腿哪能跑得过战马的奔驰,弓箭射出,荒芜的野地里只不过又多了几个冤魂而已。”
程崮心情沉重:“这都几年了,他们想家,实在熬不住了。”
雁儿说:“你劝劝他们,别想着伺机逃离,那是自寻灭亡。现在不是时候,有一天会有机会的。”
程崮说:“我已经这样奉劝他们了,阏氏可能不知道,那些商人们被安顿在冶铁场做工,他们何曾干过那么苦的活,有人受不了都自杀了。”
“那也不能逃跑啊,结局不更惨。”
“以后不会再有人逃跑了。”
雁儿点头:“这样最好。”
其实在冶铁场有人在秘密策划暴动,与其被折磨死或者累死,不如起来造反,说不定还能博得一线生机。这内幕很隐秘,就连程崮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。
“王爷出征多久才回来?”
“不知道,恐怕没人说得清。”雁儿摇头。
“也是,战争会有意想不到的的变数。”
“这世界是由男人主宰的,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战争?”
“也不尽然。掠夺决定了战争的本性,难以避免。就像公孙袤,如果没有战争,他也成不了将军。”
“我想象不出他是怎样带兵打仗的,那么年轻。”
程崮说:“别看将军年轻,但他果敢冷静,有卓越的军事才干,能出其不意地深入险境,曾直接捣毁了匈奴在漠南的龙城。”
雁儿说:“可还不是汉地经常被匈奴侵扰。”
程崮说:“这几年完全和以前大不一样了。由于匈奴是个马背上的民族,居无定所,要想和其展开大规模决战几乎不可能。虽说没有从根本上消灭匈奴的主力,但现在匈奴人已经不可能再饮马黄河了。”
雁儿问:“既然这样,以后汉、匈两个民族就和平了,相安无事了?”
程崮摇头:“阏氏太乐观了。连年的战争消耗太大,有时停战需要一个时期的休养生息,这是一种韬略。眼下匈奴人暂时不敢和汉庭作对了,但他们又去和乌孙人决战,你说这战火能熄灭吗?”
雁儿问:“既然公孙袤是带兵的将军了,那他会带兵来焉支山吗?”
程崮肯定地:“会的,不定啥时候公孙将军就出现在焉支山。就像王爷西征和乌孙人交战,乌孙人认为这祁连山是属于他们的,而匈奴人认为这是他们从月氏人手里夺来的,只要有利益之争,战争又怎么能平息得了。”
雁儿的心情复杂。
“这放羊虽说轻松,但太寂寞,你不是会木匠活嘛,不如到箭杆场去,那儿有工棚,不遭受风雨侵袭。”
“谢谢阏氏的好意,箭杆场制造的是杀人的武器,我不能由我一根根削出来的箭杆被装上箭头,再射向我的同胞。”程崮直接拒绝了她的好心。
雁儿说:“那个孙元还不是在锻造刀剑。”
程崮摇头:“他是他,人有时候不能苟活,没有了气节那和行尸走肉没有两样。”
雁儿又说:“你的随从张孜虽说在养鸡,但羽毛可是用来做箭羽的。”
“那不一样,羽毛放在箭上能起平衡左右,但羽毛不能杀人。”
雁儿笑了:“行,我说不过你,我什么也没听见。”扭头往红蓝那边看一眼,她离得远,应该听不见。“你放羊吧,我就是随便出来散散心,没别的。”
沿来路往回走,想起刚才关于战争的话题,又勾起了雁儿的牵挂,那个她命中注定的男人正在血与火的搏杀中鏖战……
顿时,雁儿走路的脚步都变得有些沉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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