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资助和继承权不是一回事。
想要帮助谁,给他钱和指导就已经是不得了的仁慈。像他们这样的家世地位,能带对方开拓的眼界,就已经是一种厚爱。
薄言也曾得到过季疏礼的帮助,领教过季疏礼温柔绅士的脾性之下的淡泊和冷酷,以及和人相处时寡淡的信任。
他想不出来,是怎样的一个人,竟然让季疏礼甘愿把自己的权利割让,与对方共享。
甚至希望和对方组建关系。
以父子相称也就算了,还举办了这样一场……
薄言指腹在冰冷的酒杯上轻轻摩挲,视线淡淡地扫了一圈。
华丽的宴会。
但凡有头有脸的人,都会很愿意给季疏礼这个面子。
除此之外,比起季疏礼偏好的简洁明快的风格,宴会的布置华丽,更迎合年轻人的喜好。
宴会主场的穹顶极高。拼接的碎片玻璃在吊灯下艳丽地投射光晕,将地板映照出光怪陆离的色泽来。鲜花馥郁,开了一路。
这场宴会给足所有人青睐的信号。
会审时度势的人,会敏锐察觉到风向的转变。
不难想象,今天之后,季疏礼的这个“儿子”,将会走上怎样的坦途。
所以……
会是谁?
他放下酒杯。窄口的香槟杯碰到一旁的花瓶。开得正好的白玫瑰在微风下摇曳。
乔谅靠在柜边,季疏礼站在他面前。
男人高大的身影佝低,棕褐色发丝垂在镜框边,金眸微微眯起,握着他的手腕,帮他把红宝石的袖扣别上。
细心整理,抚平褶皱。然后才退后半步,赞美:“很好看。”
乔谅垂眸看着红宝石,端详了下。
美丽的,耀眼的。
“谢谢,父亲。”
一句简单的感谢,就让季疏礼嘴角上扬。
只有趁着这种机会,他停留在乔谅身上的目光才能合理地延长。
酸涩的情绪兴奋鼓动。
季疏礼开口的嗓音微微低哑,轻笑道,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乔谅穿着合身的高定礼服,身姿挺括颀长,优雅的设计勾出腰线。
白色的绸缎内衬,金色的纽扣,胸前的口袋上是一枚精致的胸针。银白纺织玫瑰,轻薄的纱带着细闪光泽,坠下宛如血滴般镶嵌红宝石的链条。
清冷矜贵的青年适合极简风格,也适合华丽的装饰。
一旁的搭配师,不远处的应湛、应灏,以及站在面前的季疏礼。
所有人都在看他。
用那种有被惊艳到,又很古怪的表情。
乔谅:“怎么了?”
“……”
应湛和应灏相互对视。
“……像去结婚的。”应灏说。
“比庆典那套还要像。”应湛幽幽补充。
“说起来,我有些好奇,要是你真的结婚的话——”
白头发的男生靠在门边,穿着黑色西装,高挑的影子落在地面,骨节分明的手里玩着金怀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