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兄!”
舟雨大叫一声,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,飞快跑出?内室。
解千言仍在外间看书,听到这一声大喊连忙放下书应道?:“怎么了?”
话音刚落,一道?白色的人影便如旋风般卷进怀中,将?他撞得倒向椅背,他连忙伸手?抱住来人,轻轻一托,将?人放到自己腿上,笑?道?:“急什么呢?鞋也?不穿,邋遢鬼。”
舟雨捧着解千言的脸看了又看,确认眼前人的确是?她活生生的师兄后?,终于松了口气,将?脸埋进他怀中,闷声道?:“我怕你又不见了。”
解千言顿时心疼极了,将?人抱得更紧了些?,柔声宽慰:“不会的,师兄不会不见的,以后?永远都陪着你。”
舟雨终于开心起来,笑?着嗯了一声,搂着解千言的脖子在他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。
解千言唇角止不住地飞扬起来,眼里满是?藏不住的笑?意,抬手?按住她的后?脑勺,加深了这个吻。
唇齿纠缠气息交融,凉爽的内室顿时有升温的趋势,本就热辣的阳光更是?激动不已,跃跃欲试着想要翻过窗台,同样作?怪的还有一双纤白的脚,趁机往上一缩,在解千言素白的衣摆上蹭了蹭,留下一抹浅浅的灰色。
许久之后?,交缠在一处的唇舌恋恋不舍地分开,舟雨靠在解千言肩微微喘息,一双眸子水光潋滟,望着眼前人不说话。
解千言捏捏她微红的鼻尖,声音哑得人耳朵都发麻:“你呀,还是?这么幼稚!”
怀中人还是?不吭声,一双漂亮的狐狸眼东转西转,就是?不看他。
解千言失笑?,将?人打横抱起,大步往内室走去。
身体忽然腾空,舟雨吓得大叫:“哎!师兄你干嘛呢!”
“总不会吃了你的。”
解千言说话算话,的确没有从任何意义上吃了她,他将?人放到床上,找出?离家出?走的云缎绣鞋替她穿好,坐回床边笑?着问道?:“马长老说今晚岛上有灯会,你想去看吗?”
舟雨将?下巴搭在他肩上:“师兄陪我去的话我就去。”
解千言挠挠她的下巴:“走吧,去换身衣服。”
舟雨换了条绯红的鲛纱裙,整个人神采奕奕,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。
解千言刚回来,就只有这一身素白的衣衫,倒是?跟舟雨的红裙挺搭,两人牵着手?漫步下山,夕阳正好,金红色的光芒洒在碧色葱茏的山林间,也?为林中相携的一对璧人镀上朦胧的光晕。
舟雨心情好,当然不会老老实实走路,一会儿绕着解千言转圈,一会儿又拉着他追逐归巢的鸟儿,跑累了就赖在他背上不下来,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,聊着聊着就说到当初妄思海上那场大乱。
“背后?捣鬼的竟然是?那只胖虫书生吗?他到底是?什么来历?”
“他说是?他,就连当初的神战,也?是?他编造谎言引诱两位神君抢夺地元金灵果酿成的惨祸,至于他的来历,我也?看不透,当初我们在魔界遇到他时,他的确就是?一只普通的地缚灵,这件事,或许师,或许岳父知道?。”
舟雨听他提到父亲,眼睛顿时亮了起来,刚要细问,又想到迦昙跟解千言之间的恩怨,她顿了顿,当即略去迦昙,只问晏曦和程泽:“我爹还能醒来吗?程泽呢?洛水河一直没动静,青蛟前辈也?只能寸步不离地守着,我好想他们啊。”
解千言抬头看了看头顶满天的云霞,夕阳只剩半个残影,一轮弯月悄然升起,他弯了弯唇角,柔声道?:“他们都会醒来的,不会等?太久。”
舟雨欢呼一声,在解千言脸上狠狠啵了一下,叽叽喳喳地跟他分享自家老爹的留言和礼物,又说起南悦星采药时被毒蜂妖蛰了嘴,两人一起追杀蜂妖却?不得,奚怀渊被大胆求爱的花妖吓得十几年不出?门,萧喇琥继任了虎族王位,锦年也?当上了将?军,零零碎碎,皆是?趣事。
两人走走停停,到达岛上东市时,已是?华灯初上。
恰逢七夕,又是?灯会,东市的热闹远胜平日,造型各异的灯笼飘在空中,汇成一片灯海,将?整个东市照得堪比白日,提着灯四处揽客的鸟妖们更是?热情,几乎喊破了嗓子,处处都是?成双成对出?游赏灯的人和妖,欢笑?声与叫卖声交织,人间盛景不过如此。
浮玉岛的灯会年年都有,舟雨也?来过许多次了,但还是?第一次跟解千言一起,心情自是?不同,但该找的乐子却?一点?不能少。
要说东市最吸引舟雨的东西,那必然是?传承百年的喷香炸鸡腿,吃一万次都不会腻,趁着这会儿刚开市人还不算太多,她拉着解千言东拐西拐,直奔炸鸡摊而去。
果然,这会儿排队的只有寥寥几人,舟雨高?兴得笑?眯了眼,跟解千言咬耳朵:“师兄你还记得这家炸鸡吗?我们去青丘之前也?来吃过的。”
解千言笑?着揉她的脑袋:“当然记得了,你一次能吃十个呢。”
舟雨干笑?一声,扯下头上作?乱的手?,正要反驳两句,前面的人已经买好鸡腿走了,小贩热情地同她打招呼:“哎哟,岛主?今日来得可真早!还是?要多辣多孜然的鸡腿十个吗?”
卖炸鸡的小贩是?只章鱼妖,家中祖传的炸鸡生意,他接过这摊子也?有二十来年了,常常遇到舟雨,对她的口味也?记得很熟。
舟雨忙不迭点?头,看看身旁的解千言,又补充道?:“再加一个,不要放辣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