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云川点点头,冷硬着吐出一个字,“成。”
说罢,他点了点林潮生的肩膀,扶着人站了起来,又从腰带下摸出几个铜板拍在了桌子上,“诊费。”
白敛将钱收起来,目送着两人离开,等着人出门后立刻跟上去哐当把门关了,最后还上了门栓,似乎这才放心一二。
两人在门口站了站,陆云川盯了林潮生好几眼,伸手又想扛人。
林潮生连忙后退,急得忙摆手,“别别别,我好了!我能自己走!”
陆云川也不勉强,立即就收回了手,简洁说道:“那走吧。”
林潮生揣着袖子朝前走,他有原主的记忆,记得回家的方向。
只是记忆归记忆,这时候亲眼见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景物,才觉得稀奇。
已经到了黄昏时分,西边一团红云烧得正旺,日光渐渐淡了下去,青山、白云和田埂外的一片片绿油菜地都染上一层暖暖的桔红色。
春意生机勃勃,田埂下好些分成一块一块的油菜田,正巧是油菜花盛开的季节,全都黄灿灿地生着。
另一侧还有几块水田,虽已至黄昏,但地里还有村民在插秧,他们高高挽着裤脚,踩在浑浊发黄的水田里,手里捏着绿油油的苗儿。
“嘿!陆家小子!”
水田里有人注意到他们了,撑着腿直起腰,朝这边喊了一声,“诶哟,这不是你家新夫郎唛?人好了哦?”
陆云川并没有答话,只朝人点头。
林潮生却是个社牛,立刻冲着人喊道:“周二叔!还没回家吃饭呢?嘿嘿,我的病好啦!”
被喊作“周二叔”的中年汉子露出一丝憨厚的笑,点着头说:“好了就好,好了就好……嚯!那边是谁家的死伢子!不许扯俺家的菜花!”
刚笑了没两声,又瞅见油菜地里混进两个四五岁的小娃娃,玩闹着去掐梢尖的嫩花儿,一个没注意被俩小混蛋掐了满满一把,大捧金灿灿的花两只手都握不住。恼得周二叔立刻叉腰叫喊起来,吓得俩娃子赶紧爬上田埂往家里跑去。
“嘿!小王八蛋!”
林潮生被逗得笑了好一会儿。他从小生活在城市里,还真没见过这春晴早耕的田园画卷,乍一看还真是洗眼睛。
“回家吧,天快黑了。”
陆云川淡淡说了一句。
林潮生忙冲着他点头,又对着地里的周二叔挥了挥手,喊道:“叔!我们先回了!您忙!”
周二叔:“好好好!”
两人又前后朝家走去,身后隐隐传出些说话的声音。
“生哥儿真是好了?刚才听我婆娘说,我还不信呢!”
“嘿,这哥儿病一遭,性子倒是大变了啊!以前见了咱都耷着脑袋不答话的!”
“我瞅着这样就挺好!年轻哥儿,就该这样才对!”
“那倒也是!谁不晓得林家的磋磨人,指不定就是出了门子这小哥儿才敢露真性情!”
……
身后七嘴八舌说着,没听着不好听的话,林潮生也就没搭理,跟着陆云川回了家。
嘿嘿,他现在也是有对象的人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