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情恍惚中,见玉虚一剑向自己刺来,心道“他已经死了,这世间还有什么可值得我留恋的,不如一起去吧!”
心中这样想着,便不避不让。虽有董伽罗及时来救,却也视而不见,直到董云楚尖声惊叫,才将她自沉迷中唤醒,看见董伽罗形势危急,当下出掌相救。
静心一掌避开玉虚,反手探出,已经将董伽罗手中长剑接过,道“董二弟,你且退开,贫尼领教道长高招。”说着,长剑幻出几道剑花,刺向玉虚。
那剑花若隐若现,倏然罩向玉虚胸前。玉虚见那剑尖不住的颤动,只觉得胸前诸穴尽在她剑势笼罩之中,却又实不知她刺向何处,不敢硬接,只得往后退开一步。
哪知刚往后退,突觉得胸前一凉,一股寒意直入胸口“颤中”穴。
玉虚大吃一惊,万料不到眼前这尼姑居然有如此功力,竟能将内力凝于剑尖,虽未刺中他,剑气却已经透进他穴道。玉虚急运内力,内力在全身倏一流转,胸口寒意顿消。
“一阳指功!”玉虚心中暗惊。静心既为段氏一脉,会一阳指自也并不是什么怪事,可转而又觉得可疑“可一阳指内力自剑尖透出,总是一股灼热之气,怎么会变成阴寒之劲。”
他心中惊疑交集,静心师太却剑势不停,剑花不断涌出,每一剑花之中,总有一股刺骨的寒意袭向玉虚要穴,或是印堂,或是颤中,或是神府,总是防不胜防。
玉虚内功极深,这寒意便不能伤他,然每次寒意袭来,总令他难受至极,一面要化解静心师太的攻势,一面要运功驱散身上的寒意。便生静心不但内劲极为怪异,便是剑法也是精妙无比,如此一来,数十招过后,他虽然身上寒意越来越浓,额头却渐渐渗出汗来。
玉虚越打越惊,知道论剑法自己绝难胜过静心,若不出奇制胜,怕今日讨不了好去,眼见岳中影、董云楚二人在一边相偎观看比武,一脸轻松自在,当即故计重施,刷的一剑,刺向董云楚。
董伽罗看得清楚,急欲拦住玉虚,但他手中无剑,拳脚功夫不及剑法高明,虽然上前,却已然晚了一步。
眼见董云楚便要中剑,只见岳中影忽然挡在董云楚身前,顺手接过董云楚手中树枝,呼得一声,向玉虚脸上抽去。
这一剑出招极是精妙,乃是岳中影暴雨之中所悟。
他虽使不出内力,但这一招纯属以巧取胜。玉虚这一剑固然能够重伤岳中影,但岳中影树枝亦必然能够打中他眼角,虽然受这一击,未必受重伤,但身后静心刺来之剑却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。
情急之下,玉虚急中生智,忙弃了那剑,和身一滚,向右滚开半尽。
岳中影手中树枝便正碰上静心长剑,唰的一声,树枝被削为两段。玉虚躲过了这一招,心中若继续下去,必然吃亏,便再也不敢顾不得什么宝藏,急窜出那庵,飞一般的逃了去。
静心将长剑交给了董伽罗,叹息一声,头也不回,径自向庵内去了。董伽罗走上前来,向岳中影道“这位便是岳兄弟了,董某已经久候多时了。”
岳中影一愣,董云楚已经抢先道“大哥,你怎么知道阿影哥会来呀?”
董伽罗愕然道“你叫岳兄弟什么?”董云楚脸色一红,嘻嘻一笑,却说不出话来。董伽罗愣了片刻,忽然仰天大笑起来。
董云楚见心上人在侧,大哥却狂笑不已,不禁脸色微晕,嗔道“大哥!”
董伽罗住了笑,向岳中影道“怪不得思平大哥没口的夸你,果然不凡呐。咱们的董大小姐眼界高的都快到头顶上去了,却竟然对岳兄弟青眼有嘉,恭喜恭喜。”
岳中影微微一赧,笑道“董大哥取笑了。”董云楚却扑上前来,狠狠的在董伽罗胸口打了数拳,骂道“让你再胡说。”
董伽罗性子较温和,且极爱这个妹子,对董云楚打来的拳头并不闪躲,只做个极痛的样子,笑道“小妹饶命啊,大哥再也不敢了,再也不敢了。”董云楚又捶了一拳,放住了手。
岳中影见他兄妹甚欢,自也觉得高兴,道“董大哥,方才您提到段大哥,段大哥已然回来了吗?”
董伽罗笑道“没有,不过前日收到段大哥一封信,信中谈及岳兄弟,嘿嘿,思平大哥极少夸人,却对岳兄弟人才武功极为推崇,在下还真有此好奇,昨日听思英谈及小兄弟舍身相救舍妹,嘿嘿嘿,果真少年英雄。”
岳中影忙自谦道“董大哥太抬举小弟了,段大哥错爱,小弟何以敢当。”
董伽罗微微一笑,道“岳兄弟何必自谦,往后,嘿嘿嘿,往后相聚自多,何必这么客气。”说着,脸上笑容渐浓。
岳中影知他话中意思,隐然将自己当做了自家人,虽觉得高兴,但忍不住还是脸上一热。
董云楚道“大哥,段姐姐听舜化成殿下死讯,定然伤心的不得了,咱们去劝劝她吧。”董伽罗沉吟片刻,道“算了吧,此时咱们相劝,也无甚用处,还是让她静一静吧。岳兄弟中了毒,咱们得称替他解毒才是。”董云楚喜道“你有解毒的法子?”董伽罗笑道“大哥虽没有,总有人会有。”
说着,将手腰间长剑解下,递给岳中影,道“岳兄弟,物归原主。”
岳中影见那剑原是蝴蝶泉边失落了的,自是段思英捡了去,交给了董伽罗,当即道谢,接过那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