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北阁抱着胸冷哼了一声,仗着祁灵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,就开始瞎说八道,“我哥能倒立飞天,一天三顿顿顿喝西北风,你哥能吗?”
祁灵云挺着小胸脯不甘示弱,“我哥哥当然——”
“不,我不能。”祁灵玉冷漠地打断了祁灵云的话,并且转头就对着一旁的某人开口,“在?请表演一个倒立飞天?”
“……”祁西楼沉默地推了推眼镜。
祁灵玉甫一出现,祁灵云就把其他都抛到一边,手脚并用的爬上窗户,张开双手纵身一跃就朝着那边扑过去,“哥哥~”
实心的崽子炮弹般挂落在祁灵玉身上,他虽然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,身体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卸了冲力,很显然已经预判到了祁灵云的扑抱。
“冷死了。”祁灵玉后仰了一下头,皱了皱眉语气很冷淡,却并没有避开祁灵云凑上来贴贴蹭蹭的脸蛋。
这边两小只表现的亲近得很,那边祁西楼和祁北阁这对兄弟却隔着窗户两两相望无言,一时之间气氛竟然都有些冷凝尴尬。
冷凝的是祁西楼,尴尬的是祁北阁。
祁北阁等他哥出关等了四年,他好不容易掌握了祁多福红眼病看不得别人兄弟关系好的证据,想着等他哥出来,他就全抖落出来,让他哥认清那老东西的真面目,然后他们兄弟两就能重归到小时候那样的亲密无间无话不谈了。
祁北阁的所有畅享期盼,都在这一刻破碎了。
他哥出关了,他不仅不是第一个见到他的人,还在和小孩胡说八道的时候被他哥撞见了。
猝不及防下,祁北阁脑袋一片空白,他面瘫着一张脸,脚趾在鞋里紧紧抠成了一团,再努努力,应该就能抠出大城堡了。
“……哥。”在祁西楼镜片后那双眼睛过于冷静的注视下,祁北阁率先偏开了头,往常总是吊儿郎当的人脸上没有了任何笑容,微微蹙着眉头抿着唇,去除了轻佻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几分冷然。
他插着的双手不知何时从兜里拿了出来,原本随意的站姿变得端正起来,直挺挺地站在那里。
祁西楼推了推眼镜,镜片的阻挡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,单从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沉稳,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祁灵阳只是在外面等着,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,一察觉到不对劲就跑去了小院,因此祁西楼并不知道祁北阁也在这里。
“路过。”祁北阁说。
祁西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,两个人的对话就这么两三句后就不尴不尬的结束了。
这样的表现让两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关系亲近的兄弟,反而像是一个调皮捣蛋的问题学生遇上了新上任的教导主任,还是关系说不上好的那种。
旁观的祁灵阳都有些迷糊了,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,怀疑地视线最终落在靠着和哥哥贴贴解了所有负面状态,正捧着脸摇头晃脑乐得找不着北的祁灵云身上。
所以刚才那一口一个“我哥”,话里话外都透着骄傲自豪,一副“天老大我哥老二”架势的声音,总不能都是祁灵云发出来的吧?还是他耳朵出了毛病幻听了?
祁灵阳宁可怀疑自己和祁灵云出了毛病,也没有怀疑过是他两位叔叔有问题。
而那边祁灵云的哥哥瘾已经过了,脑子终于重新转了起来,一股脑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。
最后,倒立飞天的表演是没有的,两位成熟稳重的哥哥各自领着他们不省心的弟弟各回各家。
双方分道扬镳之前,祁西楼说了一句,“世家交流赛的参赛名单,长老只有推荐权,并没有决定权。”
这次的潜台词祁灵云一下就听懂了,他仰起脑袋眼睛亮晶晶的问道,“那我哥哥可以去吗?”
那清澈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期待与信任,让人不忍心去打破。
祁西楼手指动了动,还在思考要不要抬手摸一摸这颗脑袋的时候,已经有一只手越过他“啪”地盖在了祁灵云的头顶。
祁北阁对着那个粉萝卜头大力的一顿揉搓,直把祁灵云揉得东倒西歪才罢手,“你回去等着消息就是了,你小叔我可从来不骗人。”
“有时间再一起玩吧,我的摩托车四年不用可都落灰了。”祁北阁说着手指点在祁灵云额头上往后推了一下,看着他跟个不倒翁一样晕头转向的,忍不住笑出声来,心里的郁闷可算是一扫而空了。
摩托车?祁灵云脑子里似乎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,他却没能及时抓住,捂着自己的小脑袋冥思苦想了一路,才终于在踏入院门的时候想了起来。
他一手握拳击在另一只手的掌心,恍然大悟地道,“啊,是汪汪的主人!”
“???”当事人祁灵阳一脸茫然,“你在说什么东西?”
“就是那个那个啊!我两岁生日的时候,你不是送了我一个推土机嘛,然后你还开着一辆小摩托,后来那个人来了,你就二话不说把小摩托让给他了。”祁灵云手脚并用的解释,“书上说狗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,
除了雪橇三傻,大部分狗狗都会服从于自己的主人。”
“关姨姨说你是金毛,金毛不属于雪橇三傻,你明明那么护食,却会把自己心爱的新玩具让给他,他不是你的主人是什么?”祁灵云一脸好奇地看着他,“他是什么?”
“他是、是……”祁灵阳从一开始就被祁灵云的逻辑带着跑,果不其然被绕了进去,他明明觉得哪里不对,想了半天却不知道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点,逻辑过于自洽,以至于他都忘记了这逻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