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由得着急起来,跌跌撞撞穿过人群,十几米的路有如天堑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消失在了视线中。
粟禾立在原地,登时觉得天旋地转。
他有些崩溃,想到刚才的那线香,那是恩赐还是惩罚?
蓦然间,鼻尖一点凉意。
他抬头去看,方才万里晴空的天空慢慢暗下来,轰隆一声雷响,大雨瞬间倾盆而下。
“天气预报上明明说今天是晴天的!”
“谁知道啊!?赶紧走吧,这天气山上也不安全。”
“……真倒霉……”
游客的抱怨声此起彼伏,粟禾只是站在原地,他的衣物被打的半湿,和一些游客躲进了殿中。
原本就不甚明亮的内殿更黑暗了,高大的佛像矗立在中央,愈发给人无形的压迫感。
让游客们都缄默起来。
幸好这只是雷阵雨,下了二十来分钟就渐停,不过这雷阵雨来的实在诡异,很多游客怕再下起来,提前下山了。
只有粟禾,像是有执念一样依旧在各个殿间不停地游荡,他知道,他就在这里。
慢慢的,人越来越少,天色越来越晚。
粟禾不走,他补了夜票,像是在玩具店赖住的小朋友。
腿又酸又涨,他再也走不动了,就在寺门口附近找了个地方蹲下,在这里,他能看见所有来往的游客。
四十八个小时里只睡了昨天晚上那几个小时,尽管晚上的夜风吹着他潮湿的衣服很凉,粟禾的眼皮依旧变得沉重。
他抱膝蜷缩起来,把头埋到手臂中打算眯上几分钟。
手机忽然响了,他迷迷糊糊接起来。
“喂?”
“粟粟,是我,陈如意,我现在在杭州xxx派出所,救命啊!”
粟禾蓦然睁大了眼睛,确认了一下不是诈骗电话,才问:“你怎么了?”
“说来话长,就是我把一个人错认成许野了……哎呀,总之事情很复杂,你回来了吗?没回来我找别人来领我。”
那边声音很嘈杂,陈如意和他讲电话的时候,还一边嗯声接受着警察叔叔的教训。
用脚趾头想也知道,肯定是和别人发生肢体冲突了,说不定还打架了。
粟禾脑袋昏昏涨涨,他说:“你等我,我马上就去。”
他立刻起身,腿却麻的不行,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两下,离开之前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。
这一眼,却让他脚下生根,再也走不动了。
只见许野穿着一身僧袍,依旧带着帽子和墨镜,模样十分滑稽,但是粟禾一点儿也笑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