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脸红,没害羞。
右脸压着一只手,躲在黑暗里的沈郁澜,就那么落寞地看着闻砚书,看一个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离她很遥远的人。
“闻阿姨,香港的月亮,有枣镇的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沈郁澜很困,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,“那你怎么还不回来呢。”
“我才走了两天呀。”
“可是为什么,我觉得你走了好长时间,好长好长。”
闻砚书沉默一阵说:“郁澜,你应该是累糊涂了。”
“我很清醒。”沈郁澜原本闭着的眼瞬间睁开。
闻砚书轻咬抵在唇边的手,语气温柔得要死,“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呢,郁澜,只要你开口,阿姨都能满足你。”
我想让你回来。
她努力在闻砚书脸上搜索证据,可惜没能如她所愿。只有长辈的纵容宠爱,没有一丝可以供她遐想的别的情感。
特别特别沮丧。
习惯横冲直撞的人,小心翼翼隐藏情绪的时候就会显得特别笨拙,她连叹气都不敢太用力,“丛容快过生日了,想要邀请你去,我说你不在枣镇,她说……”
手揉进被子里,蹂躏出来的褶皱都像她反复挣扎的心,进也不能,退也不成,接下来说出口的每个字都绵软无力,“她说想让你回来,给她过生日。”
闻砚书笑了,“所以,是她想让我回去了?”
“嗯。”
闻砚书拨开额前碎发,“哦。”
眼神流转那几秒,沈郁澜读不懂她的想法,她像是在思考,好一会儿,边摩挲脖子边说:“丛容啊,那女孩蛮有趣的。”
“你……”沈郁澜吞吞吐吐地把话说完,“你……你弯了?”
闻砚书笑得好看,“不是你说的吗,话不要说得太绝对。我突然改变主意了。认真恋爱的话,不行,我有喜欢的人了。但是玩一玩,我倒是可以考虑。”
这话成功堵住沈郁澜本就烦闷不堪的心。
“怎么不说话了,郁澜,玩一玩这种事,你不是最擅长了吗?”
闻砚书停顿一下,微咬嘴唇,“所以,你应该不会觉得阿姨是那种坏女人吧?”
“不会。”有气无力的声音。
“那,你就没有什么意见?”
“没有。”
沈郁澜特别冷静,那种无所谓随便你怎样都行的态度,让一副处变不惊模样的闻砚书乱了心神,眼神飘忽能有五六秒,她心里开始不确定,开始怀疑自己。
下意识想要拿烟的手缩回来,她盯着屏幕里那片黑,退到屏幕左侧,似乎有的话,只有在对方看不到自己眼神表情的时候才能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