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家老祖目光阴翳:“你……”
秋亦听不见他在说什么,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好说的、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耽搁时间,他疲惫且眩晕,手臂绵软,支撑不住,一瞬恍惚,身体往旁边一倾——
他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中,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住。
哪怕没有看见对方的脸,秋亦也知道来的是谁。
他嗅闻着浅淡的冷香,像是归巢的鸟,完全浸没于这个怀抱给予的安心与踏实中。
少年放松地卸去身上所有力气,就这么靠着那人,轻轻闭上双眼,世界与疲惫不堪的意识一同陷入黑暗。
归我所有
秋亦睁开眼时,疼痛已经减轻很多,耳清目明,倒下时天旋地转的感觉也没有了。
他躺在柔软床榻上,鞋袜褪去,身上衣物被换成了崭新贴身的里衣。
秋亦试着撑着坐起,但手甫一动弹便被一只手轻轻按住。
他循着手臂向上看去,雪发的同龄少年单手捧着本杂谈游记坐在床边,目光落在书上,好像没有在看他,可另一只手不偏不巧就把秋亦的手被罩住桎梏了。
虞观说:“醒了就少动弹。”
秋亦乖觉躺平,不再动弹。不过说说话还是可以的,他识海刚伤过,暂时用不了神识,便张口喊人:“师尊。”
虞观平淡应声:“嗯。”
秋亦眨眨眼,讨好一样地勾勾师尊的手,他回忆着自己记忆中最后的画面:“我是晕倒了吗?”
虞观瞥他一眼,收回手,又将书放到一边桌上:“是。”
“姚家的事情已经了结,不少修士被散修们唤来助阵,姚家人依照誓言退去,你伤势太重,宗舞说你也是帮了他,请我们去他在燃香城中的别院暂留养伤。”
秋亦想了想,中肯道:“宗舞人还不错。”
虞观静静地看着秋亦。
眼睛是心灵的窗户,秋亦与虞观对视一会儿,有些撑不住,不自觉地移开视线,心中七上八下。
师尊好像有点生气,可是明明那时候看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,而且自己做得不差……
这样想着,秋亦有了底气,大胆回视虞观。
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“夸我”“夸我”,又亮又期待。
虞观身体半倾,几乎脸贴脸地与秋亦对视,阴影落到身秋亦上,像是一片藏着粘稠情绪的阴霾。
秋亦眨眨眼睛,对他笑。
许久之后,阴霾变小移开,虞观抬起身体,重新坐好,轻轻抚摸弟子的头,微微叹气,像秋亦想要的那样道:“做得很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