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筠却没有应,面色凝重道:“陛下,方才承明殿来人禀报,沈公子昨夜起便高热不退,昏迷不醒,烧了有一整天,情况似乎不大好。”
“什么?”段曦宁难以置信,“昨晚不还好好的吗?请太医了吗?”
她起身就往外走,素筠赶紧跟上道:“午后沈公子的侍从觉着不对,请了太医,试了几个办法都不见好,到现在烧了一天高热还未退。”
段曦宁听了冷嗤:“昨晚就开始烧,午后才请太医,他们怎么不等人烧死了直接料理后事?”
“你去把太医令叫去承明殿,朕先去看看。”
吩咐了这一句,她出了殿门便飞身而起,朝承明殿而去。
高热长期不退是要把人烧坏的。
沈渊这样的人,若是烧成傻子岂不可惜?
段曦宁忧心忡忡,径直闯进承明殿的寝殿,就见一位姓李的太医正坐在沈渊床边给他把脉,面色有几分凝重。
见到她来,李太医正要起身行礼被她摆手制止:“如何,烧退了吗?”
“还未。”李太医愁容满面地摇摇头,“给沈公子灌药灌不进去,臣用其他法子也不见效。”
段曦宁听了,皱眉望向沈渊,只见他病容苍白如纸,像是易碎的白玉,仿佛随时会烟消云散。
她又问:“没有其他办法了吗?”
李太医苦着脸道:“陛下恕罪,容臣再想想。”
室内一时沉默下来,段曦宁苦思冥想之后又问:“朕记得,用烈酒擦身或可退烧,你试过吗?”
段曦宁自小身体康健,很少生病,但一生病便是重病。
她记得头一年入军营时,大军行至凉州,她水土不服高热不退,幸好有一位厨娘,知道以烈酒擦身可退烧的土方,这才退了高热。
此刻李太医暂时想不出别的办法,只能暂且试试。
命李太医和沈渊的侍从商陆为他擦身,自己先去外殿等素筠把太医署的人都请过来。
好一会儿,素筠终于将太医令领了过来。
顾不上多礼,段曦宁先简单与太医令说了说沈渊现下的情形。
太医令是个须发皆白的姓秦的老头,行医几十年,平生经过无数风雨,听她说烈酒擦身,颇为赞同。
秦太医年纪大了,说话不疾不徐,慢悠悠的叫她想推他一把,让他快些。
救人要紧,他们不敢耽搁,进得内殿,商陆他们也刚好给沈渊擦完身子。
秦太医寿星一般端坐在床边,摸着自己的白胡子老神在在地搭上了沈渊的脉,像是被定住了似的许久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