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又如何?
阐教一体,十二金仙都这么做了,名声已经坏了,云中子就算没做,外人也不会信他。
云中子心知此理,这才没有解释,直接掩面而走。
“未曾想,圣人道统也会做出这等事来。”
看着云中子远去的背影,西伯侯的眼中仍是不信。
但事已至此,却由不得他不信。云中子虽然什么都没说,但他的态度,却已说明了一切,敖丙所言非虚。
正是因此,方才让西伯侯有些无法接受。那可是阐教,教导出他先祖轩辕人皇的至高道统,怎会如此,怎能如此?
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,西伯侯崇尚阐教,不是没有缘由的,轩辕黄帝曾拜阐教金仙广成子为师,就是最大的缘由。
能教导出轩辕黄帝的道统,谁会觉得它有问题?
“圣人弟子,也不见得全是善类。说到底,善恶这种东西,看得是人心,而不是出身。”
“若好人教导出来的弟子,一定是好人,那这天地间早就没有纷争了。”
敖丙在旁说道,他虽然存了离间西伯侯与阐教的心思,但他并没有骗西伯侯,说的都是实话。
所以,此事不能怪他,只能怪阐教自己屁股不干净。
“相国是来接我的吗?若是这样,请允许我先为这孩儿找一容身之地,之后再前往朝歌。”
西伯侯没有接敖丙的话,而是朝他请求道。
他认为,敖丙出现在这里,只能是来寻他的。担心他中途逃跑,所以特意寻来,亲自“护送”他前往朝歌。
“何须如此麻烦,将这孩子一并带入朝歌就是。大王欲封西伯侯为三公,许以人臣之位。”
“堂堂三公之尊,难道连一个孩子都养不好?亦或者说,西伯侯觉得朝歌是什么狼窝虎穴,不愿让这孩子随你一同入京?”
敖丙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,有些不悦的朝西伯侯呵斥道。
朝歌乃天下之都,繁荣昌盛,为世间少有的圣地、神城,苍生无不心生向往。
可西伯侯倒好,对朝歌充满了抗拒,好似这不是什么宝地,而是狼窝虎穴一般。这等心思,当真可诛。
“相国言重了,只是这孩儿年幼,加上国事繁忙,留他在身边,恐无心照料。”
西伯侯见此,心中大骇,连忙解释道。
他是真的怕,敖丙与帝辛不同,帝辛不敢杀他,因为杀了他天下都要震动,甚至会逼反其余诸侯。
可敖丙不一样,敖丙要是杀了他,大不了辞官不做,然后,这事就过去了。天下诸侯不可能为了他和敖丙死磕到底,让他偿命。
因为敖丙比他重要多了,尤其是传下香火神道,诸侯皆得其利,仅此一点,便让天下诸侯不好责问他。
敖丙有恩于天下诸侯,西伯侯没有,这就是差别,足以致命的差别。
“这点西伯侯无需担心,这孩子到了朝歌之后,大王会下旨召集全天下所有的有德之士,共同教导他。”
见西伯侯服软,敖丙的态度也随之软化。
“召集天下所有的有德之士?”
“这……”
“使不得,万万使不得。”
“这孩儿何德何能,值得大王如此。”
西伯侯像是被吓到了,连忙拒绝道。
不怪他如此,实在是敖丙说的太吓人了。让全天下的有德之士共同教导一人,就算是王子,恐怕都没有这个待遇吧。
“西伯侯误会了,大王这么做,当然不可能只为令公子一人。事实上,这与我和大王准备推行的一个制度有关。”
“先前我和大王谈史,见天下诸侯,或多或少,都曾因传承之事闹得家国不宁,甚至是因此绝了社稷,实在让人心痛。”
“是故,我与大王吸取经验,决意定下一个标准,让天下诸侯学习,以杜绝嗣位之争。”
“这套标准就是立嫡立长,立嫡以长不以贤,立子以贵不以长。”
“西伯侯觉得如何?”
知道西伯侯在担心什么,敖丙笑着解释道。
“立嫡立长,这确实是个办法,但如何保证嫡长子有足够的能力继位呢?”
西伯侯岂会不知立嫡立长,这就是他周国正在执行的制度。也恰恰是因此,他深知立嫡立长制的弊端。
若嫡长子贤明,那问题不大。可要是嫡长子昏聩,那麻烦就大了,国家衰亡,只在旦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