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知道自己嗓子哑成了什么样子。
又发了一条:“早点休息,晚安。”
发完消息,郁启明就站了起来,对着郁早早说了句:“麻烦你收拾收拾,吃了药犯困,我眼睛睁不开了。”
郁早早赶小鸡似的:“去吧去吧,我会收拾,你睡吧。”
郁启明衣服都没脱,直接上床裹进了被子,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吃了药的关系,反正就是困,困到他刚沾到枕头,人就在下一秒昏睡了过去。
郁早早一个人坐在餐厅里,捏着那螃蟹腿实在啃不下去了。
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明明该是美味的东西,吃到了嘴里突然就变成了苦的东西。
郁早早快速眨了两下眼睛,丢开了手里的东西,她吸了吸鼻子。
我们家郁启明多好一个人啊。
那么乖,那么聪明,那么能吃苦一个郁启明。
那么好一个郁启明,辜负他的人先吞一千根针吧!
郁早早站起身,忍了忍,还是没忍住,狠狠踢了一脚椅子。
妈的,杂种。
什么玩意儿。
郁启明在睡梦里闻到了一点迷迷糊糊的香气。
浅的,淡的,冷的香气。
他记得有人问他,有没有闻到玫瑰的香气?
这是玫瑰的香气吗?
是玫瑰吗?
郁启明不知道是不是,他只是下意识回答:“闻到了,谢谢。”
他听到了略微急促的呼吸声,察觉到了触手可及的温热的体温,他理所当然以为是乔丰年,于是低低叫了一声:“小乔?”
呼吸声微微一顿,有人低低问了一声:“郁启明?你清醒了吗?”
不是乔丰年的声音。
郁启明想,真是耳熟的声音。
但是它应该离他更远一点,声线要更薄一点,更年轻一点。
郁启明模模糊糊睁开眼,只看到了一角深色的呢子衣料,混着些浅淡的冷冽的香气。
熟悉的,也是陌生的香气。
除了陌生的香气以外,还有淅淅沥沥的下雨声。
今年冬天好像一个漫长的雨季。
郁启明不合时宜地想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天晴。
身而为人,他开始有点想念太阳了。
郁启明太累了,也太困了,他说不出话,他重新睡着了。
郁启明高烧到四十度八,凌晨时分险些一个人在房间里死过去。
他应该要感谢他亲爱的姐姐,正是因为他亲爱的姐姐放心不下他,每隔一会儿都要进去看一下他,不然的话,他恐怕真的只能一个凄惨无比地躺尸在床上,然后变成一具尸体发烂、发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