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家在大安开国立朝之前,就能以不及弱冠之龄,立下过赫赫战功,根本不存在那些人所质疑的短板。
好在柳明月不好解释,却有知道其身份的崔相帮忙作证,称左子兴早年曾是先帝身边的人,接受过先帝的亲自教导,这才堵住朝堂上的一些质疑的声音。
不过崔相的这一说法,也迅速让朝中其他大臣生出许多脑补,认为这可能就是左子兴不仅能在承天帝一朝受重用,后来又在承中朝继续受重用的关键原因。
柳明月在私下接见已正式入朝的左子兴时,有意提点道。
“你应该知道,崔相是你伯父当年最为倚重的幕僚,大安开国后,任左相一职,一向兢兢业业,对朝野上下的情况,都了如指掌,对于调入进京接任兵部尚书一事,他在朝中帮你说了话,你可以去向他道个谢,再多向他指教一些,好尽快了解当前的形势。”
左子兴闻方,深感意外之余,也有些感动。
“多谢陛下的提点,子兴一定会去向崔公道谢和请教。”
柳明月点头道,“如此就好,不管是你伯父,还是朕,都深知军队武力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,所以我们大安,绝对不能像之前的历朝历代,搞重文抑武那套,所以兵部的地位非常关键,朕相信由你接掌兵部后,一定能为朕掌好这一部。”
左子兴态度恭敬的回道,“子兴定当竭尽全力,不负陛下的厚望。”
在左子兴离开后,徐廷君有些好奇的问道。
“皇祖母,从制衡之道上讲,不是说,最好不要让武将与文臣来往过密吗?您为何却鼓励那左尚书与崔相来往呢?”
柳明月耐心为他解释道,“对待有些人与有些事,不能一概而论,不管是那崔相,还是这左尚书的人品与心性,都已经受住了漫长岁月与现实的考验,虽说在有些方面不得不做些防备,但是我们身为上位者,绝对不能多疑,尤其是无端猜忌这样的得力臣子。”
徐廷君似懂非懂的点头道,“孙儿知道崔相是难得的忠臣和能臣,是可信之人,可是对于这位左尚书,孙儿就不熟悉了。”
柳明月就为其解释了一下左子兴的真实身份,尤其是对方屡次拒绝恢复宗室身份,不愿接受先帝一直想要给他的亲王爵位的事。
徐廷君闻言,十分惊讶和意外。
“原来左尚书竟然是孙儿的族伯?没想到他与皇祖父之间,还有着这样的渊源,能舍弃京中繁华和高位,留在危险无比的海军之中,耗费多年,将海军发展壮大到如今的规模,这位族伯的能力与心性,实在令人钦佩!”
柳明月点头道,“是啊,你位族伯命运多舛,却能力出众、心性通透,实属难得,你以后也可多向他请教。”
徐廷君乖乖应下,小小少年,正值慕强的年纪,对经历堪称传奇的左子兴,难免生出了好奇与敬佩之心。
同时还因对方是其祖父都很重视与亲近同族亲戚,生出了一些亲近之心。
左子兴回到府中,听说他的妻子正在招待昔日的同僚兼同窗,一群人相处得十分愉快时,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他的妻子在嫁给他后,并没有辞官,而是被调入海军任文职,这些年来,也已升至从六品。
这次又随他调入京中,他自己算是平调,加了个从一品的文散官虚衔,倒是他妻子王晴文,这次被调进京正式了一级。
原本还担心妻子在离京多年后再次回来,已与昔日的同僚好友疏远,没想到她们之间的感情倒是没因时间和距离而变淡。
杨宛如此刻也在这个兵部尚书府内,正与多年不见的好友们讲起她在地方任职的经历。
“……我可也是正经的朝廷命官,不比他们差什么,当然不怕他们,所以我就下令……还好那些差役还算给面子,没敢抗命,要不然,我不仅做会不成事,还会下不来台,事后,可真是后怕不已。”
都穿着便服的一群女子都笑了起来,吴秀珍掩口笑着打趣道。
“依我看啊,咱们杨员外郞也太多虑了些,你不仅是他们的上官,还是堂堂县主,他们当然不敢拒绝你的调遣。”
王晴文却摇头道,“秀珍一直在京中任职,没去过地方,才会这么认为,宛如妹子身份虽然显赫,但是有些地方上的势力,在当地横行霸道惯了,可不一定会买账。”
杨宛如有些意外的问道,“莫非晴文姐也遇到这种糟心事?”
王晴文点点头道,“当然,在内陆还好,去了连源安三府在内的那些地方后,时常要面临类似的困境,好在我们大安海军的威望不低,还算是能震得住,要不然,跟那些仗恃着天高皇帝远,难以教化的蛮人打交道,不知要多受多少气。”
杨宛如点头道,“这倒是,连我们大安内陆偏远区域,都存在许多不听教化之辈,想让那些蛮人归化大安,更是个难题。”
“没事,反正朝廷对此早有准备,将主要的教化目标放在那些新生代身上,要不了两代,就能实现目标,与那些蛮人相比,倒是内陆的人更麻烦些。”
在海军多年,王晴文当然知道朝廷,或者说是女帝对那些蛮人的态度,能收归己用的,就给予提拔,不能收服的,不是送去当矿工,就是直接处置掉,手段简单粗暴,却很有用。
但是朝廷对内陆同胞,从来都是尽量多以安抚和教化的方式,耐心对待,只要不太过分,触及国法底线,基本不会使用什么暴力手段对待自己的同胞。
聚会会结束离开时,杨宛如的心情十分愉悦,大家同为女官,彼此更为理解对方在官场上所会遇到的种种难题,以及一些常见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