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,莨栾他?”先前听见那声巨响,不用想也是因为剧烈打斗造成的,但是眼前的人,这般爱护莨栾,定然不会是与莨栾发生争执的人。
会是他吗?莨栾苦苦找寻的那个人?
“无大碍。”艳骨抱起莨栾,一个潇洒的转身,暴露在众人面前的妖媚面容让人震惊,挪不开眼,这艳媚惑形的模样,当真是
艳骨不顾众人惊叹,抱着莨栾回去了他之前歇息的厢房,安置好莨栾后,艳骨才发觉自己的双手在抖动着,前两日一直隐身在他身边,先前现身为他解惑,本以为会消停会,就回了地府一趟,结果凳子还没坐热,锁魂玉就发出了警告。
艳骨坐在床边,为他掖好被子,叹了口气,呢喃着:“你真的要让命运一直循环下去吗?”说完以后他才觉得可笑。他自己又何尝不是,让一个成了死结的命运在他和流景身上循环。
“木溪…”忽然一声呢喃打破艳骨的神思,乍然听见这名字,艳骨的心忽然颤抖,昏迷几百年,不问世事几十年,终究躲不过一个梦魇。
也许艳骨该去为莨栾开路,尽管这并不是他的所愿!
见他气息已稳并无危险,艳骨将身影淡化消失在房内,敢动莨栾的人,艳骨觉得没必要让她好过。
莨栾的眼中一直有个光影,那是在优昙婆罗树下,白色的身影盘膝而坐,在他的膝上放着一把琴,修长指尖拨动着琴弦,优美而动听的琴声绕梁不绝,而在忘川河旁,奈何桥前,有个颀长身躯站立着,看不清面容,却知他的神色迷茫和不知所措,听见琴声,他望穿地府,似乎看见了那白色身影…
是梦,白色身影上的红色花朵异常明显刺眼。
“木溪…”莨栾猛地睁开眼,声音刺耳,惊醒了在外守候的人。
安言听见叫声,连忙走进内室,可是却看见莨栾一口热血喷出,当即吓得半死:“莨栾,你怎么了?”安言拿着手帕,忙给莨栾擦拭嘴角。
鲜红的雪染了方巾,在帕上开出一朵花,莨栾推开她的手,借着她的扶持靠在床架上,摇摇头,示意没事:“这口血吐出来反而好些,别担心。”
想来是那个梦郁结在心,扯动了真气。
虽然他这么说,可安言还是将手伸到他的背后帮他顺气,莨栾四处望了望,虽然房内有光,颜色却是灿金,看情况应该快傍晚了:“文聘下葬了吗?”
“下葬了,你没吩咐什么,我想应该是没问题。”安言说道。
大问题是没有,文聘身上有他的肋骨,身体不会发生腐化,只是后续需要多点事情来做而已!“傅信良呢?”
看这样子,应该又是昏迷了好几日
果然,安言的一句话证实了他的猜想:“醒了,醒来两天了”
既然醒了事情就该有个了结!“这两日可有发生什么事?”
除了文聘下葬,傅信良苏醒,莨栾昏迷,哪还有其他事?
看着安言摇头,莨栾甚是不解,以竹妖的性子不像是会放着傅信良在文家而坐以待毙!
可文家一如反常的安静是为何?
“对了,你那时是与谁发生冲突?”安言问道,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情,当初将莨栾救下的那位男子也没见到了,此事文卿也有过问,只是无人能答出个理所然。
“傅家的竹妖,也是告知傅信良我下落的人。”
安言惊讶:“傅家居然有妖?”
莨栾点点头,不再多说,这一来二去几句,精神也慢慢恢复,身体感觉不到半点异常,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。
“那当初救下你的人又是谁?”
救下他的人?“不是你们?”
安言也茫然,但是认真回想,好像当初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昏迷了:“不是我们,是位公子救的你,他穿着红衣,容貌出众,”
不是木溪,那就是那个人了?可他是谁?为何三番两次搭救?
他的气息很熟悉,莨栾却总是想不起来!
看他这表情,想必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对方是谁,哎,居然不是那个人!“为何傅家的竹妖会来文家?”
看着安言疑惑,莨栾顿了顿,才说道:“这件事等见到傅信良你就清楚了。”也该是时候了。
安言听闻此言,也不再多说,吩咐了几句让莨栾再多休息会,便出去给他端药了。
莨栾靠着床架,思索着整件事,也许中间的那些事情,就只有当事人才能解释清楚。
傅信良整个人被包围在红莲业火之中,在床上盘膝而坐,长发披落,恢复气色的面容红润,虽不装扮,闭着眼的模样却透着温润。
文卿被按照莨栾指示所做的安言请到了房间,文娉去世,他还没从阴影走出来,整个人也瘦了一圈,面色苍白的坐在一旁,而安言站在了他的身旁。
红莲业火在见到主人之后像是有了意识般,从傅信良身上滑落钻进莨栾的身子。
感觉到业火的消失,傅信良睁开了眼,那双眸子透出的镇静,的确让人震惊:“莨栾。”今日一见,果然有超脱俗世的清灵。
“文娉死了。”这是件让人悲伤的事,可在莨栾的嘴里说出来却异常镇定。
傅信良一愣,表情有一瞬即逝的变化,声音浅淡:“她真的这么做了。”
文卿不知道莨栾和傅信良在打什么哑谜,但是提及文娉的死,他终究不能释怀,双拳紧握,青筋迸出,若不是安言在他身后,按着他的肩膀,估计他早就爆发。
现在这副模样又是在骗谁?对于傅信良,莨栾着实没什么好语气:“你不是最清楚文娉一定会救你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