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确实有点不想看见他,看见他就觉得自己很没用,承认别人优秀很容易,她只是有点嫉妒了。
宿娄见她收起笑,像是不想装了,直接默认了。他不由想,她第一见他扭头就走,后来知道他是她的师弟,也表情淡淡。
原本他以为她对一切都不敢兴趣,他现在知道了,她是讨厌他,就算他换了一副皮囊,也逃不过被她厌恶。
很有趣,世上这么多人,为何又偏偏讨厌上他了。
他有多失败,才会在婚礼当天被人当做证道的工具,像一堆烂肉被丢在地上。
宿娄从小锦衣玉食,出生在高门大户,一生顺风顺水,从来没有经历过挫折。
他本是天之骄子,却被人碾进泥土中。就算他将恨意封存,心中的执念也让他,很在意温寄柔对他的看法,容不得有一丝轻视。
宿娄掩在袖子的手,指尖都捏得泛白,手背上青脉显显。
他勾起嘴角,眼梢上挑,漂亮的眼眸宛如琥珀一般:“师姐,你准备去何处。”
温寄柔有点头大,看来他是故意坐在树上等她:“我想去找叶笙寒,去执事堂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任务。”
“那我们走吧,我已经准备好了。”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,腰身束起,显得愈发清瘦颀长。
此时阳光正好,少年颜色明媚,真像画中走出来的,那都精致。
温寄柔想拒绝却说不出口。
他干嘛要长得这么好看,让她想讨厌他,也只能短暂的讨厌一会儿。
“走吧。”她只能妥协道。
还未到饭点,去食堂偶遇叶笙寒肯定不行,温寄柔只好载着宿娄去苍擎峰。
时隔多日,温寄柔再次踏上苍擎峰,仍被这里的奢华所震撼,美如幻梦,仙境也不过如此吧。
她踩在用灵石铺的大路上,脚步飘飘的,心中闪过一个土匪的想法,若是能将地上的灵石扣下来就好了。
可惜,这路上下了禁制,不是一般弟子能解开的,就算她使出浑身解数也破不开。
宿娄见她眼神虚飘,似乎在想什么,想得入迷:“师姐,你在想什么。”
“我在想在想这里好漂亮啊。”差一点就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了,这可是第一仙门,弟子们都高风亮节,品性纯良,怎么可能有这样贪婪的想法。
宿娄不信,她一脸悻悻,像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脱口而出,又被她收了回去。
“你在想叶师兄?”她今日特意打扮一番,恐怕是为了见那小子。
“啊?”温寄柔有些微愕,又想到刚才的回答太敷衍,他肯定不信,她略带娇羞的低下头,颇有点迷彰的说,“没有啦。”
见她这般矫揉造作的否认,他更加确定了心中想法,两人关系不一般,不然也不会像连体婴一样,连做任务都搞得像山盟海誓一般。
他神色冷冽,黑眸深处涌着几分薄怒,心里说不出的膈应。他不由得步伐加快,从并肩而行,变成了领路人。
温寄柔见他走在前面,看不见她做什么,她忍不住抠了抠路边旗杆上镶嵌的宝石,又摸摸白玉铸成的旗柱,让人惊叹的是,连桅杆上的旗子都是鲛人纱缝制的。
有钱真好。
等她有钱了,也要这样奢侈,将竹屋装饰得美美的。不对,那时候她怎么可能还住竹屋,她要住大宫殿,大得在里面要坐飞行器,才能从门口飞到寝殿。
走了许久,宿娄也没有放慢速度,眼见着他就要走过了:“师弟,你知道叶笙寒住哪里吗?”
他闷闷的回答:“不知道。”
“你走过了。”
他在原地伫立了会,才转过身,平静的说道:“还是师姐带路吧。”
温寄柔指着旁边的分岔口:“沿着这条路走,不出一刻钟时间就到了。”
“嗯。”依然是不咸不淡的语气,好像精气神被吸干了,一点也没之前活泼。
正值夏日,天气炎热,他生得这么白嫩,肯定被晒坏了,心情难免不好。
她之所以没乘坐青茗,因为没有苍擎峰弟子的带领,其他人不能随意坐飞行器在苍擎峰穿梭,被逮到会被罚款,罚金很重。
以前,经常有其他峰的弟子来参观,导致了很多飞行器在空中,造成了碰撞事故,将下面一个练气弟子砸伤了,所以峰主禁止了外人飞行。
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把精致的油纸伞:“师弟,你撑着伞就不热了。”
他站着没动:“我不热。”
温寄柔表示理解,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爱面子,就算晒得人都蔫了,还要嘴硬说不热。
她打起伞,走到他身边,将伞举高把他也罩在里面:“这伞太大了,你可以和师姐一起打?”
宿娄不明白她在搞什么,明明这伞小得他大半个肩膀都漏在外面,还非要说大。
他本想离开却突然想到什么,嘴角溢出一丝冷笑,又很快消失不见:“好,我听师姐的。”
见他不再拒绝,温寄柔不由得感慨,她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师姐,为师弟操碎了心。
师弟也是单纯,将心思都写在脸上,特别好猜。
不一会儿,两人到了一栋宫殿前,宫殿前种了许多绿油油的灵草,长势喜人,和四师兄种在绝云峰边界上的灵草,可谓是天差地别。
温寄柔十分羡慕,这里的土真好啊,不像绝云峰,连杂草都很难生长。
宫殿外面的大门是敞开的,能看见里面的景象,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水池,里面放了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,上年长了许多蕨类灵草。
一个穿着天青色弟子服的少年,挽着衣袖和裤腿在里面找什么,他身材高挑,露出来的小腿和手臂都分外白皙、修长、肌肉线条流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