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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东的废铁收购厂颇具规模,有人蹬小车来卖,也有车拉大件来处理。
秦悠去出口拦了个骑小车的大妈,打听报废车收购价。
大妈给秦悠比个数,热情介绍经验:“老板会故意挑刺压价,你咬死这个价格,他压不下价也照收。”
秦悠空落落的心有底了,谢过大妈,跟周哥进门。
接待他们的是个跟孙叔年纪差不多的秃顶大叔:“撞成这样太晦气,拉走不收。”
周哥想说话被秦悠拦下了。
她瞅瞅旁边停那几辆明显也是车祸报废的车,明白这是砍价的套路之一。
秦悠叫上周哥就走:“别让老板为难,我们拉回去吧。”
老板挡在去路上,老大不情愿地报了个数。
秦悠在心里“啧”了声:“还是拉回去吧。”
老板不耐烦了:“爱卖不卖。”
周哥年轻气盛,对老板的态度很来气。
秦悠拦着他,对老板说:“车是学校让我们来卖的,多卖归我们,少卖我俩补差价,原样拉回去我们又不亏。”
周哥附和着掏出学校开的报废车辆归属证明。
老板一秒从敷衍到讨好:“咱玄易大学的废车肯定处理干净了,我收,报价翻倍怎么样?”
秦悠不吭声,周哥皱个眉头。
老板果断再提百分之十。
见二人同意卖,老板亲自办手续过账,话里话外套近乎,想让他俩牵线请玄易的老师们画几张灵验的符。
秦悠看向周哥,周哥微微摇头。玄易大学在这方面管得很严,只有在校学生和保安宿管这些“自己人”大难临头求上门才会帮一把。要知道绘符刻牌要依托深厚修为消耗大量精力才能制成一个,老师们在校外都是大师,常常要降妖除魔,很难分出心神绘制多余的符箓。
孙叔就是没好意思去求那些完全不熟的老师们,才遇上了要命的车祸。
幸好有秦悠的符牌。
学校更不允许学生乱卖,大多学生会点皮毛就洋洋自得,碰了钉子才知道天有多高,任由他们随便卖符会害死很多人。
秦悠这才知道,在鬼怪横行的世界,灵验的克鬼法宝同样是稀缺资源。
她摸出一张符纸,那是她大清早从吊死鬼舌头上撕下来防身的。
老板眼睛唰一下就亮了。
秦悠不做奸商,所以她如实相告:“这是一张驱鬼符半成品,只能把普通的鬼定在原地。我在一个吊死鬼身上反复试验过,你要的话可以卖给你。”
老板恨不能上来抢的胖手瑟缩一下:“从鬼身上撕下来的啊?”
秦悠:“是啊,不然怎么确定它好使。”
老板颤巍巍挑大指:“不愧是咱玄易,真严谨。”
不等秦悠报价,老板直接塞给她厚厚一叠红票票。
周哥凑到她耳边低声说这是灵验护身符市场价的两倍。
秦悠对鬼怪衍生出来的市场物价颇为震惊,面上仍维持镇定,退回一半人情费,再给自己打个广告:“我有些二手货的渠道,有需要可以去垃圾山询价。”
老板愣了下:“垃圾山?你是老秦家那闺女?”
秦悠不想跟他攀关系,点下头,收好钱就走。
她在人情往来与工作赚钱之间向来分得很清楚。
谁是真的对她好,谁是见到有利可图故意套近乎,她能分辨。
从收购厂出来,秦悠数了五张票子给周哥。
周哥连连摆手:“你给我那么多符纸我已经占老大便宜了。”
秦悠说:“其实那车你可以自己拉来卖,学校只让你处理掉,又没强制你必须送到我这来给我卖。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。这个钱呢也不是白给你,我有事求你帮忙。”
她把钱硬塞给周哥:“我父母在世时会去学校里收垃圾,你帮我问问我能不能接他们的班,这样也省得你和孙叔牺牲休息时间来回跑了。”
周哥:“能啊,孙叔说学校收垃圾的名额一直给你家留着呢,你去办个出入证就行了。”
秦悠没接他递回来的钱,还多拿一张给他:“你下次去看孙叔时帮我买点他爱吃的水果,告诉他不用总惦记我,我能吃上饱饭了。”
这话说得周哥五味杂陈。
秦悠:“咱们回吧,别耽误你下午的班。”
坐上车的周哥终于憋出一句话:“要不我拉你去学校把出入证办了吧,反正顺路。”
秦悠笑得很灿烂:“好呀,谢谢周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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