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执徐拉住她把玩自己发梢的手指,贴在自己微凉的唇角上,顺着喉结往下,露出一片肌理分明的胸膛。
窗外长阶清晖遍撒,身处此景下,落在他那张如仙似画的面容上,竟有种山野鬼魅才有的诱惑在。
姜静行觉得自己受到了考验,默默移开了视线,眼角瞥到禅房角落里放着的经书,突然想起了自己身处何地,不禁念了声阿弥陀佛。
陆执徐身体一僵,忍了又忍,到底还是没忍住,狠狠咬了口她伸进自己嘴里的手指。
又是一场缠绵。
*
姜静行觉得宝贝女儿这两天怪怪的,好像总是在偷偷看她,可每次等她抬头望过去的时候,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。
一两次还好,次数多了,她都怀疑女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了。
比如叛逆期来了,比如在学院和同窗起了争执,再比如……早恋?
姜静行是头一回养女儿,而山上除了和尚便是来往的香客,她一时竟也不能向有经验的父母讨教讨教,郁闷了两天后,终于看向了身边唯一可以分享心事的人。
今日是在山上的最后一日,泰安山不大,景色虽好,却是一成不变,这两日又是赏月又是赏景,姑侄两个把山里好玩的地方走了遍,起初还觉得有趣,之后姜绾便觉得无聊了,她到底不是寻常人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,何况心里还压着一桩事。
她这几日把靖国公府跟来的侍卫看了个遍,也没看出父亲对谁特别来。
姜静行见她接连几日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走神,想了想,便承诺带她去山里狩猎,姜绾也知自己的异样太明显,又见父亲担忧地看着自己,当即便应了。
只可惜天公不作美,凌晨后半夜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,直到现在也没放晴。
无奈,不能出门,姜璇只好带着姜绾去前殿诵经上香,把从不信佛的姜静行一人留在后院禅房里。
山中景色清幽,最寻常的雨也有着三分意境。
姜静行陪陆执徐坐在敞轩里赏雨看书。
她望着窗外的雨幕,语气难得迟疑:“扶摇,你说,绾儿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?”
桌案后,陆执徐持着经书的手指微僵,其实那夜他隐隐约约意识到窗户有人,只是怕点破后,姜静行不好收场,所以他才假装不知道,拉着人去了屋里。
至于窗后的人是谁……他后来着人打探过,知道那是姜绾的屋子。
所以姜绾的变化……不言而喻。
姜静行没听到回应,转身唤了犹在出神的人一声,“扶摇?”
“嗯。”陆执徐目光重新回到手中经书上,状似随意道:“既然担忧,不如直言问问她。”
姜静行踱步过去,将他手中的佛经抽走,摇头叹气道:“一看你就是没养过孩子的,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脾气最敏感,绾儿又心思重,不见得会告诉我。”
他的确没养过孩子,不过……陆执徐视线忍不住下移到姜静行腰腹上。
泰安上是世外之地,没有京都里的诸多顾忌,二人眼下正是情浓时,几乎是夜夜厮混,可他从来没见过姜静行忧心子嗣,陆执徐想到些不好的事,又想到姜静行曾经要他承诺择宗室子为嗣,两厢一联系,他心底便止不住地下沉。
姜静行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腰间,又见他唇线绷直,瞬间明白了他在想什么,便似笑非笑道:“扶摇,你在想什么?”
孩子是个太过危险的话题,姜静行心想陆执徐应该不会说出口。
谁知陆执徐抬眼看她,直直望进她眼底,“如果我娶妻生子,你会生气吗。”
他问的是会不会生气,而不是会不会同意。
姜静行闻言脸色有一瞬阴沉,不会很快她便恢复到往日的温和。
在陆执徐神色平静地注视下,她抬手抚上他的脖颈,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,笑道:“与我无关,我自然没权利阻止你。”
陆执徐眼底的冷静瞬间破碎,浮上极深的戾气来。
一个人对感情到底能有多洒脱呢,真佛尚有不负如来不负卿的痴望,又何况是活在人世间的凡人。与其说洒脱,倒不如说不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