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张七娘何时遭过这么大的罪?
心中满是委屈与愤怒,她怒视着裴瑾,歇斯底里道:“裴瑾,我与你无冤无仇,你为何要陷害我?知道我此行是要相看的,还骗我说,要给我引荐河东柳家的郎君?那分明就是····”
张七娘看了一眼刘谦的方向,终究没有说出口。
她先后看中两个男人,他们却都跟刘绰有关,怎不叫人气恼!
一个李攀已经够麻烦了,又多一项指控还了得?
裴瑾连忙装傻否认:“什么河东柳家的郎君?本县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张七娘愤怒质问,“不知道我在说什么?哼,那你倒是说说,若不是你身边的樊女史领我过来,我好端端的为何要离席到客舍中来?你若不是害人之后想看笑话,又为何会巴巴地跑到这院子中来?”
“我怎知你为何会离席?焉知不是你勾搭上了李十一,才约他到这里来私会的?”裴瑾张口便泼了肮水,又抢先道:“明慧县主被泼了热汤,我自然是来探望她的。”
“‘去年元夜时,花市灯如昼。月上柳梢头,人约黄昏后。今年元夜时,月与灯依旧。不见去年人,泪湿春衫袖。’”张七娘怒极反笑,“这词便是我们凤翔城中的百姓都会唱。谁不知道,你为了李二郎跟明慧县主水火不容?你会那么好心来探望她?”
她突然指着刘绰的方向道:“哦对了,诸位还不知道吧?明慧县主之所以会被人泼了热汤,都是拜裴县主所赐。看戏时,我与裴瑾就坐在一处。亲眼看见她伸脚绊了那上菜的丫鬟。事后,她还得意洋洋跟我说,‘这算什么,好戏还在后头呢’!”
晋阳公主脸色灰白。
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将给张七娘和河东柳家的郎君牵线搭桥的?
看来,今日事败,就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擅作主张,想连张七娘一起收拾导致的。
可此时,她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拆女儿的台,只能出言维护。
“放肆!张娘子,你好大的胆子,竟敢仗着自己父亲的些微功劳,就对二品县主出言不敬!你眼里还有没有皇家,有没有尊卑?”
听到女儿被裴瑾和晋阳公主陷害,张夫人气得浑身抖。
她脸色铁青,紧握双拳,目光如刀般盯着裴瑾母女俩:“欺人太甚!你们害我女儿失了清白,居然还敢倒打一耙?好得很!既然公主殿下到了此时还要仗势偏袒,咱们不妨到圣人面前去分说分说!我就不信,偌大的长安城,还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了!”
李夫人见状,心中暗喜,忙道:“两位夫人,看吧,我家攀儿果然是被人陷害的。既然有人用了那下作之物,那只要查出迷药和迷香究竟从何处而来,不就知道谁才是罪魁祸了?”
裴瑾苍白辩解道:“你们···你们休想将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!我不过是误入了那个房间,不巧撞见了你们二人的丑事!否则,我为何会带着贴身女史一起进去?分明就是你,你才是最后一个进入院子的人!”
三人你一言我一语,互相推卸责任,场面一度陷入混乱。
这是什么?一个钱袋引的血案?
现场吃瓜的顾若兰看他们狗咬狗,不免小声问李二:“裕阿兄,你还偷了李攀的钱袋?”
她惊讶的不是偷这个行为,而是李二的未卜先知。
要不怎么说,李二跟刘五绝配呢,这俩人都是那种旁人走一步,他们能在心里走上一百步的人。
刘谦却以为,她是觉得赵郡李氏的郎君不该做出偷东西这种有损大家风范的行为,即便是命手下人偷的都不行。当即摇着头,维护起妹夫。
“读书人的事能叫偷么?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!他们就差在咱们头顶拉···”为了给妹妹长脸,他始终不愿在李二面前做任何粗俗举动,改口道,“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,咱们还不能还手了?”
“我岂是那等迂腐之人?”顾若兰道:“裕阿兄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。我只是好奇,他是怎么想到要这么做的。毕竟,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有人要用迷香陷害绰姐姐!”
刘谦得意起来,“妹夫就是聪明,不愧是国子监全优的奇才!”维护完妹夫,他还不忘给妹夫洗脑,“二郎,你以后可一定得对绰绰加倍好!瞧她跟你定了婚约后,过得是什么日子?又是刺杀又是下药的!他们害了绰绰还不够,现在居然都算计到我头上了!若不是我意志坚定,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!”
除了想让李二对妹妹更好,他自己也很需要李二的愧疚之情。
谁让他偏偏喜欢上胡缨呢!
谁让胡缨是李家的奴婢呢!
“四兄教训的是!是我想得不够周全,才屡屡让绰绰陷入险境。若来日我做出任何让绰绰伤心的事,任凭四兄处置!”李二认真保证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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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绰暗暗心惊,想不到刘谦还是个道德绑架的高手!
虽有些心疼李二,但此刻她心里温暖极了,这就是被兄长护着的感觉么?
这辈子多了这许多兄弟姐妹,对她来说,无疑是一种新奇的体验。
她庆幸,自己的兄弟姐妹都是通情达理之人。不像她阿耶,兄弟中多有令人糟心的奇葩之人。
血脉亲情,剪不断,理还乱!
她甚至有些理解了,当年自己被推下水后刘坤的反应。
于刘坤而言,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弟弟的女儿。他顾虑的不是刘娇,而是刘敏。
若将来他们兄弟姐妹也都各自成家,有了自己的孩子,孩子们之间生什么矛盾,她能做到全然不顾及刘谦和刘珍么?
或许,如今的和谐,也只是因为他们都还没有成家,没有自己的孩子,孩子们也还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吧!
想到即将要因为两个堂姐的婚事,见到老家那些亲戚,她胸口就难免憋闷!
“绰姐姐,你在想什么?”见她走神,居然没看狗咬狗的热闹,顾若兰忍不住问。
“哦,我在想,那婢女到底是谁的人!”刘绰回神,笑了笑道。
“不是朱氏的人么?”刘谦问。
刘绰摇头,“若真是朱氏的人,刚才是她派人去拿人的,她不可能让那婢女活着,更不可能让她带着钱袋来受审。杜夫人年纪大了,筹备寿宴自然是儿媳们操持。说到底,寿宴上生这样的丑事,杜府和杜夫人都是受害者,根本起不到打击杜夫人的作用。可在一切都井井有条的情况下,唯独由杜夫人那两个亲儿媳负责的部分出了纰漏,对比鲜明,这才能真正损伤到她。看来,我画的那幅素描怕是用不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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