妊抱枝手指一紧,虽然心中兵荒马乱,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十分自然:“都是些醉话,我都记不得了,公主又何必当真?”
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没有逃过千秋公主的目光,但千秋公主也不再追问,捕猎需要有耐心。
她开口道:“李起兮。”
“嗯?”
“本公主的名字。”
才短短一夜的时间,千秋公主与陈大娘子重阳节登高夜不归宿之事,便像是插了翅膀一般,传的满城皆知。
传播消息的人刻意在公主的私德上浓墨重彩地画下了几笔,长安城的部分百姓再联想到昨日公主不让她们行礼之事,突然觉得千秋公主并非平易近人,而是不讲规矩,不尊礼教,才对公主升起的好感又跌了回去。
朝中大臣对此自是喜闻乐见,这千秋公主的举止还真是越来越荒唐了。
陈府。
“月儿别哭了,你从昨日回来都哭一整晚了。”妘嫁心疼地将陈揽月揽在怀中。
“呜呜呜,阿娘,月儿从未像昨日那样被羞辱过,呜呜呜。”
“月儿放心,都怪那个陈抱枝抢走了你的风头,阿娘定会帮你想办法对付她。”妘嫁眼神透露出一丝怨毒。
陈揽月泪眼朦胧地抬起头:“此事与酱萝卜何关?”
“阿娘教你的驭男之术绝不会出错,昨日阿娘可看见了,那朱相公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,若不是陈抱枝挤兑你……”
“不是姐姐,是那个千秋公主将我赶走的。”陈揽月为妊抱枝辩解道。
“她身为你的姐姐,见你当众被羞辱,竟然不为你声!不及时制止!有这般当姐姐的吗?真是岂有此理!”
“可是,”陈揽月顿了顿,“阿娘与阿耶不也在场吗,为何你们也不帮月儿。”
“呃……嗯……”妘嫁面露尴尬之色,“总之,这事你别管,你且听我说,我们这样……”
听完妘嫁的计划,陈揽月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衣襟,惊恐地咽了口口水,声音颤抖:“阿娘,我们真的要用这般恶毒的计策吗?”
妘嫁摸着陈揽月的丝,笑得瘆人:“听我的,月儿乖。”
陈公正的休假一结束,妊抱枝就察觉到了异样。
因着陈公正在家,每日用膳都是一大家子一起吃的,待到陈公正上朝之后,由于妘嫁不待见妊抱枝母女俩,午膳便分开食用,只有晚膳才会合食。
这异常之处,便出现在午膳之中。
不知为何,这些天厨房一反常态,每日中午给自己准备的午膳都极尽丰盛,日日都是大鱼大肉,花样百出。
在这个没有炒菜技术的朝代,也真是难为厨房的那帮厨子了。
连着三日皆是如此。
弄得妊抱枝寝食难安,便派绛春去请了个郎中来,可是那个劳什子郎中只会银针试毒,未能查出任何异样,妊抱枝就让他麻溜滚了。
深深地叹出一口气,她忽然想起了摇夏。
只是摇夏日日跟在陈揽月身边,不好单独叫她过来,于是,妊抱枝又让绛春去请陈揽月来屋内小坐片刻。
很快,绛春便回来了:“大娘,二娘说她身子不适。”
是啊,自己怎么给忘了呢?
自上次乐游原归来,二人除了在餐桌上,再无交集。
虽说和陈揽月的交情还没有好到穿同一条裤子,但是她能察觉到,陈揽月对自己是有几分好感的。
尽管她嘴上得理不饶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