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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三公子左明非,字憬琛,为左老太爷左慜第二子所出,幼年因其父母双亡,被养在左慜膝下。
左三公子从小便才思敏捷,行事端方,入仕后,左明非并未选择被他家族势力所笼罩的内阁,反而从刑部底层做起,八年间兢兢业业,处事勤勉,如今已是刑部侍郎。
去岁内阁被裁撤,自此,左家在朝堂上能指望的,不外乎只有左明非,何况左明非从小便被左家寄予厚望,皇帝也曾夸赞左三公子有丞相之才,要是身居高位者想敲打左家,左明非是个不错的人选。
“看来左家确实骑虎难下了。”喻勉眸光微闪,眼底多了几分看戏的悠闲来:“与其被别人利用,倒不如被我利用。”
白夫人噗嗤笑出了声,她用团扇挡住下半张笑面,眉眼弯弯:“行之莫不是赶路赶糊涂了?左家缘何要听你的?难不成,你还真绑了左三?”
喻勉没有应答,只是抬眸勾起唇角,一派慵容。
白夫人扇着团扇打趣:“行之莫要说笑了,我前几日才听探子来报,说是左三抱恙居家,多日未上朝了…”说到这里,她警惕地直起身子,喃喃:“多日未上朝?多日…”
那就是多日不曾有人见过左三。
“你真绑了左三?”白夫人惊诧地问,不待喻勉回答,她连连摇头:“不对不对,左三又不是左五那个呆霸王,哪里会被你得手?”
“兴许,他傻了呢?”喻勉心情颇好地拈起茶杯。
第5章非礼勿视
不待白夫人辨别喻勉话中的真假,雅间外便传来喧哗声,青楼中本就是喝彩喧哗声不绝入耳,白夫人原本并未放在心上,但听其中还有人气急败坏地嘶吼声,“抓住他——”
“给爷抓住他!”
白夫人微微皱眉,轻言细语道:“一天到晚,总有些杂碎前来生事。”说着,她袅袅地抬了下手,侍奉在门侧的侍女将挡在雅间门口的细纱掀开,露出了外面的光景。
白夫人稍微倾侧身体,往声音源头看去,待看清外面的光景后,她猝然瞪大双眼,随后不可思议地看向喻勉,“是左明非。”她讶然道。
喻勉微微侧首,往外看去。
三楼走廊上,轻盈的绿色的身影飞快地奔跑着,他手里似乎拿了一个什么牌子,还不停地回身炫耀,故意引着人来追他。在他身后,五六个家丁正奋力追逐着,而在家丁的身后,一个衣衫不整的富家公子正骂骂咧咧地跟着。
白夫人眨动长睫,又兀自怀疑:“是他吗?”
喻勉看着那抹畅意潇洒的身影,微微眯起了眼睛。
富家公子气急败坏道:“给我抓住他!人呢?都死哪儿去了?养你们一群饭桶干什么吃的!连个人都抓不住!”
晚月楼是一栋环形小楼,见追不上人,家丁们便从另一边围上去。
左明非的腰带是他自己胡乱绑的,束缚不住太多衣物,由于跑得太快,他右肩的外裳被风冲到了臂弯,露出了里面洁白的里衣,绿色的外裳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。明明也是衣衫不整的模样,但却不显放荡和无礼,品着有几分潇洒的魏晋风度。
白夫人作询问状地望向喻勉,但喻勉此时却盯着那抹绿色身影,“……”白夫人竟从喻勉的神色里看出几分专注,可那眼神确确实实是看向左明非的。
白夫人坐回原位,她不紧不慢地扇着团扇,打量起喻勉来,心道喻勉这么多年不成婚,不会是因为…
喜欢男人吧?
喻勉不是没感觉到白夫人探究的目光,但他懒得理会,索性一直看着外面的热闹。
很快,两拨人形成夹击之势,左明非被逼到中间,他背靠在栅栏上,唇角噙着笑意,眼角飞快地瞥过楼下。
富家子弟恶狠狠道:“识相点的就把东西还给本少爷,本少爷只剁了你的手脚,饶你一条狗命!”
左明非食指上绕着一个玉牌,眸中闪过狡黠,“想要啊?”逗人一般地开口。
“少废话!”
左明非眉梢微挑,转动的玉牌在他手中停下,他用力一挥,玉牌被他抛了出去。
“接着接着!玉牌要是碎了,你们全都给它陪葬!!娘的,给我抓住他!”
家丁自动分为两拨,一波朝楼下飞奔着接玉佩,一波涌向左明非。
白夫人见状,皱眉站起:“又是张酉这个小霸王,左明非怎么就惹上他了?”
且不说喻勉是怎么将人拐来的,但左明非可是实打实的朝廷命官,在这里出事她难辞其咎,白夫人打算出面调停一下。
谁知她刚迈出雅间,就听到此起彼伏的惊呼声,白夫人顿住脚步,看到左明非竟是攀上栅栏,随后毫不犹豫往下一跃,直直地从三楼落了下来。
“啊!”白夫人低呼出声,左明非跳楼的架势分明不带半分内力。
朝廷命官该不会命丧于此吧?
这可不赖她,要说这人应该是喻勉绑来的。
白夫人扭头看向喻勉,却见喻勉悠然地呷了一口茶,“……”白夫人握紧了扇柄。
喻勉的眼睛仍望着外面,他看着左明非从三楼跃下,乌发如泼墨被风扬起,衣袂翻飞如溪水浪花。
有一瞬间,喻勉好像看到了左明非脸上的畅快笑意,这不是翩翩风度的君子仪态,而是冲破樊笼的羁鸟归林。
待喻勉前倾上半身,想更清晰地捕捉左明非脸上的表情时,只听“扑通”一声,左明非落入到楼下的水池中。
这水池不浅,上面泊着几艘静止的小舟,有歌女在舟上演奏。
“哎呦!”
“怎么回事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