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人就是虽然一直被迫跟着霍北修去勘察现场,偶尔还会提出一些意见跟想法,但表现出来的感觉始终那么平静的周忱。
在市局,他是唯一一个像是局外人的人。
“霍队要审唐晟轩,快来看。”马优冲周忱一昂首,“富二代之间的对决,绝对值票价!”
审讯室里,霍北修跟唐晟轩面对面而坐,两人大有一种谁都不服谁的气势,但终究还是当了十多年刑警的霍北修稍胜一筹。
在气势上就已经把唐晟轩压住,让对方败下阵来。
“我确实知道勤奋中学有个舍管要追白莎,但这对我来说算威胁吗?他就只是一个舍管,我再不济也是堂堂……”
“唐家少东家。”霍北修接下他的话,这是唐晟轩从小说到大的话,他把唐晟轩的废话砍断,“你唐家少东家能愿意让一个舍管抢走你的女人,这才不符合你的人设吧?”
唐晟轩冷哼了声:“他也得抢得走。”
这股不知道上哪里来的优越感让霍北修真想替他爸妈管教管教他,把他的脑子敲醒。
“我见都没见过他,更别说是杀他,可退一万步说,就算我真看他不顺眼,我也不会傻逼到亲手去杀他吧?”唐晟轩冲他一挑眉,“霍爷,我们俩认识这么久,你觉得我是个傻子吗?”
霍北修抬手摁了摁眉心,心里默默的回了句:你是,你就是宇宙无敌大傻逼!你要是不傻,全世界就没一个傻子了。
霍北修耐着性子把申康房的照片放到他的面前,指着照片上的人问他:“这人你见过吗?”
“没有。”唐晟轩很干脆的说,看到霍北修沉下的脸,又继续,“霍爷,我是真没见过这人,我得多恶趣味才会对老头儿有兴趣?”
“那你最近得罪……不对,在你这儿应该是看不顺眼,你最近都看哪些人不顺眼?”
“我脾气有多好霍爷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怎么会得罪人,也没有看不顺眼谁啊,只要一块玩儿的都是朋友,谁会看不起谁,霍爷您说吧?”
霍北修很想把他的脑子凿开,再看看里面都是由些什么结构组成的,凿不开只能盲猜,这傻叉玩意儿的脑子里肯定是一边装着浆一边装着水。
“还有那块手表,我发誓它在半个月前是真丢了,但十几万的东西,我也懒得找,毕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。”
唐晟轩的发言带着一股暴发户的味道,真不知道他爸妈是得多宠才把好好的一个人硬生生的宠成傻子。
霍北修耐着性子陪他瞎聊半个多小时,愣是没能在他的话里找到半点有用的信息,最后他只能暂时放弃。
在他离开审讯室前,唐晟轩拉着他问:“霍爷,我什么时候能走?”
“着什么急,且待着吧!”
霍北修从审讯室里走出来,马优就冲他一乐:“霍队,没事儿,我们都知道你尽力了。”
“尽什么力?”他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向单项玻璃的方向,无所谓一耸肩,“那玩意儿我审着玩儿,提神用的。”
马优一脸懵,回神后发现跟他一块听的周忱跟霍北修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走了。
自从大唐盛世的少东家被带回市局后,刑侦大队的电话好似热线,一个接一个,此起彼伏地响。
接电话接到手软的鞠轶不得不求救于霍北修:“霍队,光是半个上午就接到五六家媒体的电话,按着趋势,市局的电话还不得被打爆?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!”
“无可奉告。”霍北修说,“这不是到哪儿都通用的回答吗?”
“那也得让他们死心,我怕再‘无可奉告’,他们就该直接到市局来闹了。”
鞠轶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,中午刚过,市局门口站着好几个拿着摄像机的媒体,号称要了解这两起案件的具体情况。
“真来了!霍队,这事只能由你出马,我应付不了!”
霍北修好歹是刑侦支队里的老油条,应对各路人马都比较得心应手,媒体更是不在话下,尤其是他不仅是刑侦副支队长,还是霍氏集团唯一法定继承人。
于公,霍北修副支队长,他需要公事公办。
于私,他跟唐晟轩不仅是高中同学,他们两家在生意上也有不少往来,这层关系在媒体看来比命案更有看头。
“霍队,唐家少东家已经被关了24小时,警方已经确定他是凶手了吗?”
“霍少,您把轩少带回市局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霍唐两家的生意往来?”
“霍少,霍总他们知道您做的这件事吗?”
光是从对他的称呼里就不难分辨得出哪位是奔着案子来的,哪位又是冲着他跟唐晟轩的身份来的。
霍北修抬手往下压了压,示意他们安静,果然大家都很配合,但满心满眼等的却是他能给出一些劲爆的回应。
然而,万万没想到的是,霍北修给出的回答是:“你们霍总,我爸他老人家只是一位普通市民,在案件没有完全公开之前,他知道的消息甚至比你们还要少,毕竟他没有跟你们一样扛着摄像机到市局来问这种无聊的问题。”
霍北修一句话内涵了所有来市局蹲消息的媒体,他们尴尬一愣,但习惯被人攻击的他们并没有将尴尬持续很久。
“霍少,那您能说一说轩少在这个案子里的嫌疑来自那儿吗?”
“我当然……”霍北修对着镜头一笑,一字一顿地说,“不能说。”
霍北修就算没有傍身的这两个身份,光是靠他这张脸估计能平安的活下来,但要是没有点真本事,他只能下海做靠脸吃饭的行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