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怎么知道我今儿回来?”
“爷爷后天过寿,再不归家,是不是等我入土为安的时候顺手插柱香?”
“呸呸呸,您身子硬朗,说哪门子胡话,还没开席酒就喝多啦?”他转身,佯装生气,望向旁侧一改沉默喜上眉梢的佣人:“你看着点呀。”
“是是是,小钰少爷说得是。”
徐钰鸣半坐太师椅扶手,碍于孕肚他无法翘腿,松松伸直,细长小腿都快伸到旁侧过道。
“看我这记性,忘了介绍。”
徐老先生轻拍脑袋,如真上了年纪昏头,花白胡子翘起,手乐呵呵伸向圆桌唯一纹丝不动的男生。
“这位小朋友与你年纪相仿,家里世代都住岭南以西,”徐老先生示意佣人端来徐钰鸣喜欢的点心,“你们应该很有共同话题,等晋枟答应婚事,改明让他带你去那边逛逛。”
几位佣人原本扬起的嘴角凝固。
“钰鸣。”
徐老先生先是唤了句。
“先前你还小不懂事,占有欲又强,耽误晋枟好些年,现在于川不嫌路远过来,晋枟都松口答应过来见见,可不能再跟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了昂。”
他压根没去看徐钰鸣的表情,刚想冲坐旁位的于川招手,谁料被一道吊儿郎当的男声打断。
“哎呀,吃饭说什么外事。”
徐羽树听得八九不离十,掐掉烟嚼了几片薄荷叶进来,望向桌旁:“人家大老远来,老头你也不让动筷,还以为徐家传统就是虐待客人。来,小钰,坐哥哥这里。”
即便徐钰鸣在外表现多乖巧,本质上他就是被徐晋枟宠坏的孩子,眼下冷不丁对上哪怕几年前都未见过的人。
爆发只是一瞬间的事。
“于川?”
他静立旁侧,手指松松握着筷,那小块点心被徐羽树接过,漫不经心塞进嘴巴里,差点被甜翻天灵盖,只得端起茶杯漱口,试图用眼神谴责小混蛋。
“我说你多大了,怎么还要这么齁的点心,也不怕吃坏牙。”
自然,无人回应徐羽树。
殊不知,在徐钰鸣静默的时间,于川目光从他脖颈的指甲印晃过,嘴角满是得逞后的嘲讽,狭长眼睫冰凉,看人好似盘踞树枝的毒蛇。
“久闻大名。”
“……”
于川保持冷淡微笑,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位娇养大的小少爷的敌意,后撤座椅起身,朝徐钰鸣伸手:“钰鸣。”
徐羽树先一步握住晃晃:“于大少爷好,饿不饿?吃,来吃。”
猛地被握住手,于川眼底闪过几分厌恶,可他掩饰极好,狭长眉眼翘:“谢谢,我不饿。”
“哦,养生是吧。”徐羽树乐呵呵仰起脸:“你不得比小钰大个四五岁,注意饮食也是应该的。”
“所以您比我更需要。”
“不敢,我天天吃糠咽菜,比不得唯一继承人的优渥生活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