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秘书心里颇为难受,跟了庄少?洲这么多年,他?知道自己老板是?什?么性格,主动约周先生?,放下身段和情敌坐在同一张桌上………他?都?不?敢想那是?什?么画面。
他?的老板是?多么强大高?傲的男人。
白秘书承认自己忠心耿耿这么多年,可不?止是?为每年几百万的薪水,亦有敬佩和感恩在心里。男人都?慕强,会为自己选一位最强大的领导者效忠。
庄少?洲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这位秘书,怎么摆出一副吃了黄连般的苦脸?他?蹙了蹙眉,“Neil,你有病?”
白秘书:“………”他?嗐了一声,说掏心窝子的话,“您何必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,热度压下去,把背后的人揪出来,事情也?能结束了。请周先生?……好吧,请周先生?出面的确能解决根源,可就算您做了,夫人也?不?一定会知道是?您解决的,她只会觉得这是?——”这是?那位在保护她。
庄少?洲轻抬手指,打断他?的陈情,沉冷中流露出天生?上位者的骄傲,这种骄傲不?会因为所谓放下身段而消失,相反,这种骄傲变得更?充盈,更?厚重。
“轻松点,Neil。”庄少?洲勾着唇,眉眼松弛,转动着无名指的对?戒
,有一种倜傥的迷人,“我可不?是?请他?帮忙,我只是?和他?做银货两讫的交易,当然,这桩交易他?肯不?肯都?得做。至于陈薇奇觉得这是?谁的手笔,那是?她的事,我不?在意。”
他?不?会在这种小事上争好歹,往后余生?,他?有很?多很?多的机会让陈薇奇知道,她选对?了男人。现在最重要的,是?让这场婚礼不?被任何事任何人影响,他?答应过她,会给她一场隆重盛大的婚礼。
她这种女人,天生?就应该站在一个能和她匹配的男人身边。庄少?洲非常清楚,只有他?能完全?保护陈薇奇。
镜子里,男人的身姿修长挺拔,明明皮囊如此温雅高?贵,却总让人觉得他?更?像一匹不?好惹也?惹不?起的猛兽。
庄少?洲最后审视一眼自己,西装、领带、腕表、袖扣、对?戒、还有象征准新郎的胸花。似乎还差了什?么。
庄少?洲从西装内侧口袋拿出一枚领夹,陈薇奇送她的那枚。当时他?并没?有觉得这枚领夹有什?么故事,只是?觉得用蓝钻做领夹还挺符合陈三小姐挥金如土的风格。
现在看来,也?许别有深意。他?把领夹放在灯光下仔细观察,蓝钻折射出完美的火彩,他?忽然灵光一现,把领夹和手上的对?戒放在一起。两颗蓝钻的大小和切割手法都?不?同,但颜色净度,以及给人的感觉几乎是?一模一样。
就像是?从同一块原石上切割下来的。
不?论怎样,庄少?洲会把这枚领夹弄清楚,所有的事,一件一件都?会抽丝剥茧,变得清晰。
他?不?是?享受延迟满足的男人,也?不?太喜欢玩蛰伏迂回俯身迁就那一套,在解决问题上,他?崇尚速战速决,对?陈薇奇的耐心和包容早就远远出乎了他?的意料。
庄少?洲把领夹重新收回去,口袋靠近右胸,这枚领夹宛如贴着他?跳动的心脏。
……
陈薇奇一进酒店就被一群上午未能赶来观礼的婶婶阿姨捉去拍合影,都?是?看着她长大的长辈,陈薇奇只能乖乖配合,连口渴也?忍住,没?说。
好不?容易脱身后,陈薇奇连手机也?没?拿,匆匆躲进一处无人的行政走廊,半岛今日被包圆,络绎不?绝的车马宾客入内,好不?热闹。
再躲个十?分?钟就回去,她默默想着,颇为沮丧地靠上墙,心里或多或少?被那些带着恶意的评论刺中了,虽然她不?是?没?有被刺过,但今天不?同。
今天本来是?很?完美的一天。
庄少?洲从休息室出来,入目就是?这样的画面——浅色的几何地毯延伸至尽头,墙壁镶着浮雕、镜面、与充满了艺术感的油画,在这种伦敦式的典雅中,女人像小孩子一样背着手靠墙,高?跟鞋偶尔从裙摆里探出来,踢着。
她低着下巴,那一头精心卷过的长发也?跟着垂下去,很?调皮地挡住她娇艳的轮廓。
庄少?洲脚步一顿,有些诧异,陈薇奇?
地毯很?厚,脚步声完全?消弭,陈薇奇其实并没?有听见动静,只是?莫名察觉出静谧的气氛发生?了某种细微的变化,她抬头,正好撞进庄少?洲的眼底。
“…………”
她眨了眨眼,实在是?有些懵。
庄少?洲没?有动,就这样静静地注视她,或者是?审视。隔着接近十?米的距离,陈薇奇都?察觉到了这种审视,让她很?不?自在,总感觉被他?用眼神狠狠吻了一遍。
“陈薇奇。”他?低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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