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伯父若晓得你有这种念头,一定很难过,他绝对想不到会造成你的误解。」莫靖言轻捏一下她的脸类,转而用轻松口吻的道:「又不是眼睛瞎了,我们的烟儿如此可爱,疼爱你都来不及了,怎麽会厌恶你?」
傅明烟想起一件事,「刚开始认识我的时候,你看我好像一副『谁遇到我谁倒霉』的样子。
「……当时眼睛不好。」
傅明烟忍俊不住的叹哧一笑,伸手截他额头,「我看你眼睛好得很,不过是长在头顶上,瞧不上我这个乡下丫头。」
「郷下丫头好啊,我可不喜欢规矩多如牛毛的大家闺秀。」莫靖言藉机伸手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。
从昨日见到她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,往日白嫩的脸儿变得蜡黄,他就心疼得恨不得将她抱进怀里,他真的很怕,若是再晚个一两日呢?他根本不敢想像,只能告诉自己,以後宁可将她带在身边,也不会让她陷入今日的险境。
「是吗?」傅明烟唇角微徽上扬。
「对,我就喜欢你这个野丫头。」
傅明烟感觉能量满满了,推开莫靖言,「好啦,我准备好了,可以见我爹了。」
「不急,你先梳洗,换身衣服,吃顿饭,再去见伯父。」
傅明烟後知後觉的想到自个儿睡了好几日,如今不但披头散发,身上的衣服还皱巴巴的,连忙推了莫靖言一把,「你出去,请红英进来。」
「好,我出去,你慢慢来。」莫靖言也不为难她,赶紧起身走出房间,让守在外面的红英进来侍候傅明烟梳洗。
父女总有一日会相见,傅明烟当然想过跟父亲见面的一日——关系肯定僵硬、冷淡,因为跟陌生人没两样嘛……要她喊一声「爹」,可能跟便秘一样难受,没有人可以若无其事喊个陌生人「爹」……总之,就是不曾想过眼前这种情况——两人如同过去一样坐在台阶上,气氛是説不出的温暖。
「爹……爹……」傅明烟喊了一遍又一遍,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直线了,有爹疼的孩子真是幸福。
傅劭关只是温柔的看着她,一如过去十几年,他从来不会打断她,由着她像双麻雀吱咬喳喳,她笑开怀,他就很开心。
满意了,傅明烟问了一个最实际的问题,「爹还要回西北大营吗?」
「爹是西北守将,不能不回去,不过会请求皇上尤爹每年回京一个月,好好陪伴你。」
「我可以跟着爹去西北。」
虽然觉得西北环境太艰辛了,不适合女儿,但是傅劭关再也不敢一口否决,只道:「莫世子急着娶你进门,你若跟爹去西北,他肯定要跟爹闹。」
傅明烟娇羞的红了险,「我还未及笄,成亲可以再等上一两年。」
「是啊,爹也觉得你年纪还小,可以再等上一两年,可是莫世子不能在京城久留,他向爹承诺,你们只是先成亲,待及笄之後再洞房。」
传明烟突然想到一事,「爹在西北,我跟莫大哥去了南岭,以後我们如何见面?」
「放心,爹每年回京一个月,莫世子也会带你回京小住一个月。」
「爹这一趟可以在京城待多久?」
「你的亲事定下後,爹会先回西北,待你成亲的时候再回京。」
略微一顿,传明烟可怜兮兮扯着傅劭关的衣袖,「我们刚刚相认就要分开了吗?」
「皇上给了爹一个月。」
「我不想待在文成侯府。」
「好,我们就待在庄子上,你不是一直想学骑马吗?爹教你。」
傅明烟两眼一亮,可是念头一转又愁了,「这会不会惹来闲言闲话?文成侯府又不是没有庄子,我们为何要住在南宁侯府的庄子?」
「爹在京城也有庄子,只是不及南宁侯府的庄子宽敞舒适。」
「无妨,我们在云州的庄子也不及南宁侯府。」南等侯府的庄子是皇上赐的,两个庄子并成一个庄子,只怕京城的庄子没有一个比得上。
「爹回京城,总要回一趟文成候将,而且也要定下你的亲事,你要跟爹回去吗?」
即便爹愿意纵容,傅明烟也不可能永远不回文成侯府,这些日子文成侯府一直派人寻找她,他们曾她是一家人,她就不能自私的与他们割清界线。
「三日後我们再回去可以吗?」她想利用这三日炼出噬心之毒的解药。
傅劭关摸了摸她的头,「好,我们三日後再回文成候府一趟。」
看皇上煮茶真的是一种享受,每一道步骤都可以成为一幅画,真是赏心悦目。
这种时候莫靖言绝对不会打扰,直到品完一盅茶,方不疾不徐的道:「皇上煮的茶就是特别香,不像我娘,茶没煮好就将自个儿的手烫伤了,每当她来了兴致,想要桂花树下煮茶,众人皆作鸟兽散,谁也不乐意见到一场风雅变为灾难。」
皇上闻言哈哈大笑,「长姊什麽都好,就是手拙,煮茶、绣花,剪纸一遇到她,全是灾,不过说也奇怪,她还乐此不疲,而父皇偏偏喜欢她这种打死不退的性子。」
「娘很喜欢一句话——有志者事竟成,她认为没有做不来的事。只有不想做的事,不过几十年了,她还是做不来。」
「长姊从来不觉得日子无聊,就是因为如此,这倒成了好事。」
莫靖言同意的点点头,终於转入正题,「皇上今日怎麽来了?」
「朕听说找到噬心之毒的解药了。」皇上给自个儿倒了一盅茶,端起茶盅,先闻茶香再品茶。
「还没,只是有了眉目,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,待噬心之毒的解药炼出来了,臣会立马送进宫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