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状,严历山不由得叹了声气,严家子关原本就少,一代又不如一代,若他不费心筹划,严家很快就会败了。「祈儿,虽然连皇上都给药王谷几分薄面,但是面对皇权,药王谷不过是平头老百姓,而长公主再不受宠,那是也皇家的脸面,记住了吗?」
严祈点了点头,转而问:「蓝大夫会不会金针之术?」
严歴山知道儿子在担心什麽,长公主若能找到方法解了噬心之毒,总是一大祸患。「胡老自个儿都不擅长金针之术,蓝大夫即便知道,也不过是皮毛。」真正懂金针之术的另有其人,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,就不必告诉儿子了。
严祈松了口气,问:「长公主的事要不要传到京城?」
严历山再三琢磨,点了点头,随即修书一封,用火漆封信,交给严祈送出去。
明日就要进入死亡谷,莫靖言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,这可是不同於进药王谷,什麽都不必准备,只要用眼睛熟记一草一木、一景一物,回来之後立马将瞧见的一一画下,夜里再悄悄按着原路确认一遍,可有哪儿失真,这次可不能如此,他无法确定事後能否独自重返死亡谷,因此要随身带上布和炭笔,随时将所见的画下来。
莫靖言看着书案上的舆图,右手手指下意识的抚着死亡谷的位置,一旦将此地看清楚了,这个伫立大梁北边的药王谷就不再神秘了。
叩叩叩!陈运之的声音隔着房门传进来,「公子,尹叔来了。」
闻言一怔,莫靖言亲自上前打开房门,看着中年男子,讶异的问:「尹叔怎麽来了?」
尹成风恭敬的行了礼,随着莫靖言进了书房。
莫靖言防咐陈运之送来茶水,让尹成风在炕上坐下。
尹成风喝了茶,润了喉,方才不疾不徐的道来,「候爷不放心世子爷,要小的暗中保护世子爷,同时査探药王庄。」
「査探药王庄?」先前他暗中査探药王庄,纯粹是因为上药王谷之前,他觉得有必要先了解一下药王庄,爹呢?爹不可能无缘无故对药王庄起了兴致想査探,除非得了上头的命令。
「皇上想拿下药王谷。」
果然!莫靖言可以了解皇上的想法,其实早在先皇就盯上药王谷了,药王谷不只是一块肥肉,更是一个隐患,可是先皇身子不好,只求守成,没有多余的心思处理药王谷的问题,再者,动药王谷继要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,而药王谷长年行事低调,想找到下手的机会并不容易。
当今皇上文武双全,有开疆拓士之雄心壮志,不过在挥兵向外之前,首先要拔除或者掌握内部的隐患,尤其占据大梁三分之一药材贸卖的药王谷更是重中之重,战争时,药材可是很重要的。
皇上看得很清楚,可是同先皇一样,找不到下手机会,药王谷行事向来谨慎,名声也不错,应该施粥赠药济贫时绝对会出一份力。
「皇上想拿下药王谷乃人之常情,可是皇上不是认为时机未到吗?」正因如此,皇上只教他寻找红艳果,并未要求他打探药王庄的事。
「皇上得到齐国探子传回来的消息,最近齐国边境驻军出现异常,当然,这有可能只是正常轮调,不过想潜入这里打探不容易。」
莫靖言明白的点点头,药王谷若是在皇上手上,皇上的人要潜入齐国边境打探消息就容易多了。
「叶王庄在云州的势力庞大,若是不小心,不但打探不到药王庄的消息,反而将自个儿曝露出来,公子眼下最重要的是寻找红艳果,侯爷便将此事交给小的。」
「尹叔可有打探到什麽消息?」
「小人见到了昭华长公主。」
「昭华长公主来了樊阳?」
「虽然昭华长公主此行低调,搭乘的是一辆不起眼的青油布马车,甚至还蒙着脸,但小的认得她身边的侍卫。」
莫靖言冷笑的唇角一勾,「我这位姨母性子张狂,现下竟然蒙着脸,这里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事。」
「小的也认为如此,但是小的不敢随意潜入药王庄,无法打探昭华长公主前去药王庄的目的。」
「药王庄不简单,尹叔莫要擅闯。」
「侯爷有交代,小的知道。」
略一思忖,莫靖言琢磨着问:「尹叔知道昭华长公主眼哪位皇子交好吗?」
「昭华长公主与几位皇子都没有什麽往来,不过昭华长公主未出阁之简与容妃交好,两人可谓闺中密友。」
「容妃……我记得容妃无子,只有一女。」虽然过去几年远离京城,但是莫靖言时时刻刻掌握京中情势,谁家冒出头,哪家没落了,哪一位受到提拔,哪一位遭到打压……这些往往与皇上的心思有关,而爹娘尽管每年入夏之前都要回京面圣,兴皇上的关系并没有因长年镇守南岭而疏远,然而这离京域还是要多留个心眼。
「是,容妃不同於昭华长公主,性子低调不张扬,在後宫不太引人注意。」
「後宫的女人少有人知道安分两个字怎麽写,还是将昭华长公主的事送入京城……我爹娘进京了吗?」
「是的,小的随侯爷和夫人到了通州之後才转往云州。」
「既然我爹在京城,请他安排人混进长公主府,我相信从长公主身上下手可能有不少收获。」他有个揣测,昭华长公主来这儿的目的跟他一样——红艳果,而若不是为了噬心之毒,又为何要红艳果?
果真如此,昭华长公主势必跟京城出现的噬心之毒有关。
尹成风略微一想就明白了,「昭华长公主可能知道京城的噬心之毒从何而来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