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燃桌上油灯,伴随着刺鼻的煤油味,豆大的火星映亮了屋中一角。
拧了毛巾小心翼翼给打鼾的男人擦了脸,又泡了脚,这才心满意足的给对方盖上被子。
“要不是娶了我,你非得脏死不可。”
说完,妇人哼着天桥听来的无名小曲儿端着水走出了屋。
见左右没人,妇人偷懒将洗脚水倒在了坊市的巷子里。
正为偷懒少走路而有些小雀跃的妇人余光往巷口一扫,心头猛地颤了一下。
忙转头看去。
却现巷子口不知何时竟无端端站着那么一道人影。
似乎是穿着黑衣的缘故,那人影看着有些不真切。
这大晚上的,猛地这么来一下,险些将妇人魂给吓丢咯。
心中暗骂了一句晦气,便拿着木盆转身合上房门。
放好木盆,回到床上的妇人闭上双眼。
但那巷口的人影却不时在她眼皮子上闪现,心头越想越不对劲。
这大晚上的,一个陌生人出现在坊里。
莫不是偷儿!
要不还是让家里男人去看看。
要真是偷儿,没偷到自家东西,偷到街坊邻居也不好。
这般想着,妇人缓缓睁眼。
顿时背上惊起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。
却见一对赤红的瞳孔距离自己不到一指的距离,就这般直勾勾的盯着自己。
一口气从胸腔直逼喉咙,尖叫声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生生给按回了肚子。
咯咯咯……
黑影慢慢靠近。
仿佛有无数条虫腿在她枕头边爬行。
她想打醒睡在旁边的丈夫,但无论她如何挣扎,四肢都仿佛被铁链锁住般动弹不得。
这时,妇人耳边却突然传来有些模糊的声响。
“……人来隔重纸,鬼来隔座山,千邪弄不出,万邪弄不开,天地无极,乾坤借法,急急如律令,敕!”
玄光自窗户和门缝挤入房间,将床上的黑袍人照的无处遁形。
他下意识跳向窗户想要破窗而出。
那纸糊的窗户却忽的冒出一个影影绰绰的太极阴阳图。
只听嘭的一声。
黑袍人便被撞得一个踉跄退了回去。
透过半透明的纸窗,却见一个圆头圆脸的年轻胖道人,正掐着道诀站在窗外冲着自己猥琐一笑。
“这下被俺抓住了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