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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 登临兴情论功名(第3页)

手炉半冷,她什么都知道了。

夜风骤然停歇,他转个身子,自己背靠上阑干,要去抚她的眉眼,游走再探过她的唇齿。月光赤裸裸落在她的面上,该做一幅画……不,什么画都不及。她将手炉递给二哥,环抱着依偎在他胸前。好坚实,好喜欢,这样的温度,这样的心跳,如何是手炉俗炭凡铁所能及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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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阁之高,御风临仙。有人七夕鹊桥会,有人抬眸远望,也想摘星折月,一个筋斗寻摸到曹文雀身边。没有飞檐走壁的神功,所幸他的眼睛却尖锐;及时下阁来受了亲事知会,他就在一楼布置了晚膳,再好整以暇等那两人依依不舍做回饿肚子的凡夫俗子来。

“长史蒋孟方才去朝闻院求见。”再加一句姗姗来迟的转述,“请允准与殿下同行。”

戚晋摇头又是想笑:“你猜他是第几个?”非得走去桌椅边才肯将阿蛮放下地来,“范异的儿子,还有儿媳,都说顺路,要去华山敬庙上香……”

“我知道!”李木棠哆嗦着缩进裘衣大氅里,红着鼻尖耳垂抢白,“他儿媳妇是、叫、义、宪长公主?昭和堂内认过画卷,操持寿宴收过礼单。我记得是二公主,德昭容所出?”

“隔了几岁,算不上亲近。”戚晋探手用大氅将她连胳膊拢住,“范家要监工,且由着他们去。今夜不说别人,只是我们自己。”

“只是我……要怎么吃饭?”

荆风转过身,带了门,须知这才是第一道。等回了朝闻院,还得有一通哭哭啼啼。吃饱肚子的李木棠催着凝碧找了好厚一沓信纸,据说这才是第一日家书的配额。戚晋见了哭笑不得,他自己却竟然不遑多让:让亲王丞拿了三千两银票犹怕不足,连亲王印也一并塞进她那新缝的可怜小荷包里去。“得再拔擢一批执仗亲事……等回京之后罢,左不过日。暂且让小邵小童和……”

“有魏典军在就行。”李木棠探头和她二哥打好招呼,“你帮我监工!每天有没有好好吃饭,有没有自个儿生闷气,有没有皱眉头……要是隐瞒,我就去和文雀姐姐说坏话!”

“如此,他该唤我殿下。”

荆风嘴上不饶人,到底今夜还是先走一步歇在了协春苑。第二日一早还得去厩牧长那头看一眼:不仅小红马,连平夷也被戚晋一并留下;厩牧长新挑了三匹宝驹,连夜又买了两匹,一并牵出来让荆风试试骑乘。诸如此类,荣王府各处今夜都要鸡飞狗跳、人心惶惶一番。琼光、朱家的下堂婢、连同数名私下交头接耳的仆役,退回原籍或贬往他地,户曹讲明了如有再犯,卖打杀必不手软;今日值守朝闻院的亲事们,无所作为者一律被除名。独小邵与童昌琳得了赏,湛紫与凝碧晚间还额外赐了一场宴席。一夜之间浪潮汹涌,偏清辉院稳坐钓鱼台,好似还有愿者上钩。清晨天光未亮,荣王先登门叮嘱:

“近一月,不用再与段家朱府往来。”

时移近午,李木棠仍旧不肯露面。段姬寝食不安数日,急得进进出出,不晓得自己该不该出头去请罪、或是劝慰。清淑院里的赤芍一株不落,统统凋萎折去了;明明夏日将近,却居然全无生机。别说佛祖挑剔,菩萨难缠。段朱氏重燃佛香,莫非就熏得万物枯萎、百花凋零?段姬心头怄气,抬眼却先瞧见孺人娘娘疾步如风冲出门来:

段舍悲本骨相硬朗挺阔,皮相却纤薄婉转,是面若银盆、眉目如画,操持府中事务时身量一挺,自有份不容置疑的气魄在;而今长眉轻蹙,双目微醺,却居然又显出久违的虔诚与恭肃,大约也不会轻易回绝段姬的了——可不止,哪怕段姬仍旧犹豫踟蹰、三缄其口,反倒是孺人亲切来问:

“你要同我一起出府?”

“去哪儿?”段姬紧一步,小心忙问。但凡不是往段家请罪……

“上宝华寺,给、”她罕见地打个磕绊,“给赵家姑娘、积德求福。你……”

噙着热泪的悲悯目光落在段姬肩头,她还是不能忘出嫁那夜的倾心相诉:“去或不去,你自行区处……”

“可以么?”段姬双眸却亮,“贱妾……能够出去走走?”

说到底还是她贪心妄想,清淑院岂非比学艺时的绣楼要敞亮许多?不用爬一道又陡又窄的悬梯,掀开暗格再上去二楼;厢房更不比从前小巧玲珑,唯高处设窗,竟使阳光几无从抵达。她甚至大可以在庭院当中活动筋骨——哪怕是整座王府,后院花园、戏院曲楼尽数都去得。是她自己作茧自缚,近来更箍在厢房内,乌龟般探头探脑,说院中有段家夫人,院外有段家庶仆……总之半步也不肯挪动。就是在这样挤挤攘攘又落着雨的日子里,连身旁奴婢都说起来,赵家女儿招了灾,是自取其辱:

“千觞楼那种勾栏,谁让她自个儿钻进去!本来该做那宫中的娘娘,却给人逐出宫廷!外祖家躲了一年半载,才回京,又名声扫地!别说京城,整个大梁,还有哪户人家肯要她做媳妇儿?真一根绳子吊死了,倒有些贞烈呢!”

段姬所以仓皇起身——一时绊倒了桌椅——门前流连,她实在很需要逃离……

可是主子娘娘还记得。

那又如何?总归殿下不曾放在心上,经年旧事……她做什么忘不掉,田间地头……那天太阳很红。时间过了很久,她不敢说,尤其当段家软轿子来抬她进京穿金带银、吃香喝辣。可她心惶惶、眼汪汪,真被打包送进了王府,上赶着却身子一歪,叩头知罪。荣王殿下……好像只是个简简单单的音节:“嗯”。就这么满不在乎。她小心抬起头来,见屏风后主子娘娘似已就寝;明间花烛高燃,殿下执笔温书,仍旧不肯安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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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她想,或许对她的丈夫,这一切都大为不同。男人们的世界好大,小小女子要死要活的贞操,对他们而言不过可有可无。她那时候便想,她大约可以在荣王府安安静静讨个生活,哪怕是伏低做小,到底已经不在曾经那片小麦地里……很多事情都会过去,谁也不会在乎……

可是段家在乎。

今年之内,再无所出,她这个添头的媵侍,便算是做到了头。所以说来她也该得去拜拜佛祖。诚心诚意地、有一瞬间还连带念出赵家姑娘名姓;抬头瞧那金装玉塑满目慈悲,不由想问为何女子皆苦。木鱼缠绵,油灯遍烧,佛殿好高,僧房却小。问斋讨饭时后者一闪而过,忽而竟使她觉得可怜。侍奉一尊塑像,还是侍奉一位主子,算算好像没什么不同。只她不比僧人虔诚,至少晓得自己身不由主、为此自叹时乖命蹇、时常悲从中来。若非走投无路,何必叩乞神佛?那些遁入空门的出家人,岂非更是万念俱灰、真真一无所有?

所以她催了主子娘娘得下山去。皮相虽慈悲,孺人的骨相本坚硬。大好春光睫前,她本是红尘浊物。脚踝扭伤分明才好,段舍悲居然执着要自己走下迢迢山路。“我们可去看看赵家姑娘?她不容易,实在是不容易……”

段姬想,这样也好;她毕竟身份低贱,若是自个儿去,总像轻蔑了赵姑娘;或是上赶着要看人笑话。只是主子娘娘腿脚不灵便,下得了山、却未必爬得上梯。不、在那之前,这样一双腿脚却要先上千觞楼去。

“分明是我们梁人地界,有些蛀虫竟对梁人儿女放肆,却教燕人匡扶了正义。一处小小勾栏,喝喝茶、赏赏舞。楚傅既然可以在千觞楼调笑男子,我们又凭什么不能进去,看看西域的舞姬?”

她迈步进门,段姬紧随其后。在踏入一幢辉煌琳琅的极乐世界之前,游蛇先缠上她一柳纤腰,钳住她如玉素手。

她们再次分别。段舍悲蓦然回。门前风过,一无所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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