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遇安笑了,背着她转了圈:“谁让你上树的?”
“哼。”既然如此,那她就不装了,拿出气势来,教训人一般直言不讳。
“让你们信那个老骗子的话,让你们天天愁眉苦脸,没病也愁出病来了,老骗子不是还说我脾气差,会命不好吗?我就不信,要是我当时在场,一定把他打一顿,让他也知道碰上我算他命不好,什么话都乱说,什么命都敢妄算,不怕折了他的寿,显得他多能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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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思无就不听那些废话,常励安和常芸安好那么快,搞不好是装的,就是那个心怀鬼胎的二叔设局想害她和常钦安。
害得常钦安变得紧张兮兮神经兮兮的。
奶奶对这些事不信不疑,结果爷爷说什么,鬼神之事不可不敬。
什么不可不敬,说到底还不是对那个私生子二叔有愧,太过信任。
爷爷说她心思坏,太过恶意揣测亲人长辈。
切。
常思无对常朗的讨厌又多了一堆理由。
她从来不屑这些东西,好像谁打着算命旗号信口就能决定她今后顺遂与否,从小就不受那种心理暗示,但她看出来了,常钦安很在意。
常钦安越加喜欢富有生命力的春天,绿色,苍翠的生机,也羡慕妹妹的肆意生长的生命力,但他身处的环境是灰蒙蒙的天。
他觉得,童言无忌真好,小玖真好。
他不要人捧着他,时刻怕他碎了化了一样担忧他,他要一个不信邪的人来陪他反抗,打破诅咒。
说来可笑,他才活了几年就要顾虑生死,头顶悬剑,摇摇欲坠。
常钦安讨厌自己的父母,讨厌他们的儒雅、平和、慈祥,没有强势做支柱,在这样的大家庭里就是懦弱软弱,没有一点话语权,怒其不争,尽管他也爱他们。
但常思无告诉他,也是她妈妈告诉她的,温柔没有什么不好,三叔看似懦弱一辈子,但对于终身大事是半点没有退让,三叔和三婶坚定有力选择对方,哪怕爷爷看不上家境平平的三婶。
他的父母很爱他,从来没有“大号废了练小号”的想法,倾尽所能地爱他。
常钦安,常卿安。
她拆解分析着,消除他对他爸妈那点怨怒。她心里想着,哥哥,别长歪呀。
常钦安知道二叔是爷爷的私生子,二叔的母亲又自杀在家门前,为二叔认祖归宗铺路,他看得出二叔心里总是有股怨气,哪怕再和蔼,常钦安也不信他,当他是笑面虎。
甚至有预感,爷爷是在养虎为患。
在算命那件事上不确定常朗有几分有意为之,常钦安都不想遂他的意。大伯常照星一家不争,父亲常风霆平庸无为争不了,但还有他常钦安迟早与常朗争个高下,无论爷爷什么态度,奶奶是他这边的。
……
所有人都以为常思无岁时受不了失去父母的打击,她疯了。
因为她自称见了鬼,宛如失心疯,丢了三魂七魄,不是怕,是悔,是恨,撕心裂肺狂地嘶喊自己没能拦住它们,让父母被带走了。
从不低声下气的人却卑微对着空气像在恳求什么,把父母还给她,类似的话不绝于口,即便狂躁被抚平,有人无人时也自言自语。
从来心高气傲不信外人不信鬼神的常思无在周围人看来就是疯了,家里的人都被她的疯症吓得够呛。
生死有命,黑白无常索命的事只存在于传说之中,他们不会信,也不敢迷信,都当她是年纪太小,打击太大。
爷爷的主张是严禁在家里传“无常索命”这类的疯言疯语,否则会让人以为常照星夫妇是罪有应得的恶人才会被鬼勾魂索命,所以查不到不是意外的证据,那就只能是一场意外。
“人都走了,还要你爸妈背上莫须有的骂名吗!”
这是常老头和常思无争执的冲突点。
常思无是情绪不受控,不是脑子残了,她是死死看着常朗说话的,势同质问。
“我只说我爸妈是黑白无常接走的带走的,勾魂索命是二叔说的吧?”
原本她悲伤过度独自干呕,听不进谁的劝慰,耳朵里突然闯进二叔悲戚的哀叹。
是常朗和常老头声泪俱下说他最近做了个怪梦,梦见厉鬼模样的黑白无常要去索谁的命,他当时没放心上,后悔没早提醒大哥一家。
常老头有口难言老泪纵横,拐杖都拄不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