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晓夕唱的不着调,齐朝却觉得有趣,笑着看着他。
当脱掉里面最后一件衣服时,齐朝诧异。
江晓夕的侧腰处有三个烟头烫的伤疤,连在一起,似乎是陈年旧伤,看起来触目惊心,并且身上还有其他淤青。
齐朝愣了一会儿,江晓夕突然环住他的脖颈抱上来,赤裸的身子和衣服毛绒的布料贴在一起,感觉很舒服。
齐朝用力推开他,将手里拿着的衣服给他穿上。
“不会喝酒就不要逞强。”
齐朝把江晓夕换下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,一转眼的功夫,江晓夕已经自觉爬上床,盖好了被子。
齐朝扶额苦笑了一下。
“你知道,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?”
他突然坐起来,拍着被子问齐朝。
齐朝摇了摇头。
“我希望……众生平等……”
他的音调扬起来又落下。
“但这只是理想主义的悲歌,我就是个笑话、是一个小丑……”
江晓夕笑着笑着哭了起来。
为什么人要分三六九等,社会会有巨大贫富差距;为什么是非可以颠倒,黑白可以不分;为什么活着要受这么多痛苦,在父母身上得不到爱;为什么弱肉强食,弱者就应该被欺负;为什么……我们不能自由的活着……
“错的是他们,不是我。”
江晓夕落了泪。
齐朝露出心疼的表情,走到床边坐下,把他揽在怀里。
“世界都已经这样糟糕了,开心点不好吗?”
“可是好累。”
“齐朝,我好累。”
“朝阳和夕阳永远不会同时出现,我们也一样。”
江晓夕的眼泪弄湿了齐朝的衣服。
“可我不就在你身边吗?”
“别想太多,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齐朝柔声安慰道。
江晓夕哭了很久,像是把几年的委屈和难过都释放出来了。
两人睡的时候,都已经是后半夜了。
江晓夕抱住齐朝的腰,脸贴在他的胸膛,似乎这样更有安全感。
“你还记得,我们第一次见面吗?”江晓夕问。
“嗯。”
“是在学校附近的小巷。”
齐朝回答他。
他印象里的初见,仓促而无声。
江晓夕躺在床上,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。
他摇了摇头。
雨水,夕阳,草地,绿皮火车,枯叶,少年,构成一副明媚又忧伤的场景。
江晓夕记忆里的初见,是在清河镇……
可惜,齐朝并不记得……
“等春天到了,我们一起去春城看蓝花楹吧。”
江晓夕开口,抹了抹眼角渗出的泪水。
“好。”齐朝答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