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完,又叮嘱道:“梁朝宦官干政,备受诟病,每隔几年就得推出去一个顶罪的掌银太监。这事情梁皇帝也知道,但他得用田安宜的力量,所以睁只眼闭一只眼,就成了这般模样。”
“长公主可别听信这田安宜的说词,此人极善权谋,实力水平相当不得了,梁朝最后那几位忠臣,赌上身家性命,结盟和他斗,最后都落得身异处的结果。”他眼眸中皆是担忧。
“他在京城,很难不斗上。”李念继续诈他。
却见王崇古为难不已:“就是因为他在京城,我这么长时间都不愿意回来。”
“当年圣上是好心,大赦天下,放了不少太监出去。这田安宜自有一番手段,也安稳出宫了。但是他在内宫的名册上,写的是殉国。”他咂嘴,“郡公这几年为了对上这群隐藏在百姓里的反贼,挨着个地对名字。”
“沈谦在找他们?”李念故作惊讶。
王崇古愣了下,他猛然收了话头,摆手道:“哎呀,梁朝魏朝离得太近,难免生祸端,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百姓,走个例行的过场。”
李念微微点头。
因为再往下就会引起王崇古的警惕,她果断见好就收,不再继续往下。
她将王崇古手里的图抽回来,在他惊讶的目光里叠好,递给一旁的怀珍。
“王御医陪我聊天,我是觉得好多了。”她边笑边自己撸起袖子,压在手腕枕上,“我也不为难您,下次若是有机会,同我多说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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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崇古有些没闹明白,可觉得这些都是十五年前的旧事,说了也就说了,不会有什么影响,就没放心上。
他一边号脉,一边捋一把胡子,深情专注。
李念脑海里却在想另一件事。
几个月前,沈谦信誓旦旦,不懂声色地告诉她,前朝九千岁叫做田雨,而且是他和先代楚阳郡公一起击杀,错不了。
现在想想,起码从那个时候开始,李念的眼前就被蒙了一层布。
“怀珍。”她轻声说,“本宫今日问的所有事情,以及王御医说出来的所有内容,你都不能写在信中,你明白么?”
怀珍愣住。
“柳白心,你若是不想身份暴露上那个断头台去,就老老实实把嘴巴闭上,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,自己过过脑子。”
待王崇古忧心忡忡地开好药方,李念送他时随口问:“侯爷的脸好了没?”
王崇古摇头:“没有。公主打得狠,半张脸都肿着。”
李念了然点头:“哦……若是如此,让他歇两日,本宫过两日再去扇巴掌。”
“啊?”王崇古惊讶。
“莫惊讶,我要逼他动手。”李念冷静道,“不管他是对天下动手,还是对我动手,只要他出手了,便是万劫不复。”
说到这,她看向王崇古:“王御医,之后不管生什么,您都记得要优先自保,您这样的大夫,若是牺牲在错误的战场上,是大魏的损失。”
王崇古惊呆了。
他木楞地回望过去,整个人有些失神。
片刻后,他了然点头:“我今日回去再琢磨琢磨,看能不能把汤药里,加些安神的成分……”
说完,拱手行礼,赶忙背着药箱,一路小跑。
嘴里还念叨着:“遭了遭了,这是也侵入神智了啊!”
李念直到看不到他,脸上的笑意才收回。
她从袖兜里拿出北息整理好的两张名单。
“传下去,明日我在清风楼设宴,要见他们。”她手里举起对沈谦死心塌地,绝不会背叛的那一页名字,“和他们说,若是不来,往后他们的孩子若想在朝堂谋个一官半职,最好等我李念死了再说。”
屋檐上,北息倒挂而下,麻溜扫一眼,拱手道是。
他什么也不敢问,只觉得现在的李念,疯得与皇帝真没什么两样了。
连求人办事的口气,都带着七分疯魔,三分欠揍。
可偏偏,她皇家血脉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谁也不敢置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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