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清宁心底有些不是滋味。
她觉得自己大概被这个封建时代同化,像皇帝一样,不喜身边太监说一句朝臣的好话。
哪怕一句,就怀疑他们结党营私。
关键,还是夸她不喜欢的臣子。
“小姐,奴婢错了。”
“我与陆修,只是合作关系。”
从一开始找上陆修,祝清宁便从未想过别的。
当初差点谈婚论嫁,是祝太尉的意思,祝清宁并无此意。
她爹不仅是奸臣,还是奸商,看上陆修家里财产,根本不顾及祝清宁意愿。
好在朝局动荡,这事不了了之,后来晏礼辞东山再起,祝太尉眼里哪里还有什么陆修。
“小姐,奴婢知道了。”
容雅嘟嘟嘴,低头道。
祝清宁看到丫鬟脸上流露的不服气,却什么都没说。
她从未想过要嫁人,结婚生子更是遥远。
这世道,唯有权势和钱财握在手里,才是最稳妥的。
唯有如此,安身立命才会变得简单。
当然,若是日后行事受阻,她不介意要个名义上的夫君。
也只是图经商行个方便,毕竟这世道不许女子抛头露面,她要做得事情,必然重重受阻。
她于这个世界,不过一粒微尘,想要改变封建世俗的看法,无疑是蚍蜉撼树。
既然无法逆转局势,那便顺应潮流,随风而动。
左右进口袋的东西不会少。
府衙地牢,阴暗潮湿里,晏礼辞重新审问朱颜。
“想清楚了?”
他重新回到这里,似乎去见什么人,脸色不是很好,朱颜对他那一层仰慕,顷刻间化为惧怕。
她独自一人在狭窄的房间待久了,晏礼辞迟迟不来,她便害怕自己会永久困在此处。
“晏首辅,我说。”
朱颜瞳孔闪烁,跪在晏礼辞面前。
“我只是一个乞丐,流落到青玉观,便在观中住了一段时日……”
朱颜努力回想祝清宁与自己说的话,一一道来。
“本来,我只想在观众苟且偷生,可有一日,观中来了许多人,那些人,个个凶神恶煞的,为首的,却像个白面书生,我见……见……”
“见什么?”
晏礼辞目光犀利,凝着她。
“青玉观原本有位官家小姐,我……我见那小姐与那群人走得近,别的便什么不知晓了!”
朱颜颤颤巍巍说完,小心翼翼去看晏礼辞神色。
祝清宁教的这些,他会信吗?
“官家小姐?”
晏礼辞手摩挲腰间红雨,眸子促狭,含着一抹危险。
青玉观中住过的官家小姐,只有一位。
祝清宁。
“首辅,可要传唤祝小姐?”
衙役询问。
晏礼辞一记凌厉目光扫过去,衙役悻悻闭上嘴。
和青玉观有关的人,本该都审问一番的,拿祝家小姐,便是没有朱颜的口供,也该唤人来问一问。
可首辅却不曾这样做,只因青玉观走水现场抓到的可疑人是朱颜,且那一日,祝小姐便在晏府。
那是首辅眼皮子底下。
“传祝清宁。”
晏礼辞沉吟片刻,最终说了一句。
衙役一脸震惊的同时,跑着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