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孩子到底还是本家的小小姐,到底是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人骑在本家的头上了?”
男人当然是吓的卑躬屈膝,连连道歉。
在禅院家,得罪了上级,事情可大可小,被罚薪资和工作事小,被找个理由让你“清扫忌库”事大。
什么?脱离家族?
只消是拥有禅院这个名字,哪怕只是拥有着微薄的咒力,那你也要从生为了禅院服务到死,最后一丝价值也要贡献给本家。
悠依的身体很冷,那天,她很快就晕了过去,模模糊糊中听到那位八字胡大叔——自己名义上的伯父禅院直毘人对下人们吩咐了些什么,后来,她就被侍女抱回了自己的小院。
再后来,终于又每天都有人送饭过来了,虽然饭菜的质量一言难尽,一天也看心情有时候只送一顿似的,她也终于不用饿死了。
再加上甚尔哥哥三天两头的接济,她的眼里逐渐有了光,有了对“未来”的期望。
悠依知道,那天是自己的伯父禅院直毘人出手帮助了自己,但是他每日都很忙,身为顶级咒术师的他需要时时刻刻的出任务,去巩固未来家主的位置,所以她没有来得及对对方道一声谢。
至少,生在这个家族从小就身居高位的伯父,愿意对毫无咒力的自己伸出援手,这样的一丝善意,就足矣她感激了。
而今天,她的伯父更是听到动静之后,第一反应就是挡在了几乎失控的甚一面前,开口斥责他,是不是想要杀掉自己的妹妹。
“直毘人大人……”甚一无可奈何的停下了手中的术式,但是他咬牙切齿,一字一句道:“不是我刻意要对她出手,是……这丫头太邪门!她就算不是咒灵,也一定被咒灵的术法影响了!”
“哦?”禅院直毘人回过头,看着眼睛睁的圆溜溜,面庞没有一丝尘埃的悠依,道:“居然还有术式如此可怖的咒灵,我在她的身上,居然连一点恶意的咒力流动的看不出来。”
禅院甚一意识到伯父在阴阳怪气,但他敢怒不敢言。
怎么办,他又不能明说,刚刚就是她挡住了自己可以杀掉二级咒灵的攻击,又给了他一拳把他打成这样的吧?
“噗。”禅院直哉在旁边看热闹,他可从来不懂得语言的艺术,抱着双臂就开始了嘲讽。
“我看你啊,是因为打不过一个小你十多岁的女孩恼羞成怒,所以才骂她被咒灵的术式影响了吧?”
禅院甚一气的浑身颤抖。
而禅院直哉则是以毒攻毒,眼下给自己撑台子的老爹来了,加快了自己的毒舌口速:“难道不是吗?天啊,你居然会被这么小的女孩子揍成这样,说出去谁信啊,我看你啊,出门就别说自己是甚尔堂兄的亲哥哥了,不管是实力还是长相都挺给他丢脸的。”
禅院甚一气的险些仰倒。
“什么?”禅院直毘人鼻孔下的八字胡一喷气,他一脸严肃,看起来是要问责悠依的模样,下一秒却话锋一转道:“甚一身上那些伤,我还以为是之前甚尔那小子揍的。”
禅院甚一:“……”
禅院悠依:“……唔。”
“不是甚尔哥哥,是我。”她非常坦然的点了点头,承认了:“甚一哥哥他刚刚上来就对我释放了一些从天而降的掌法,所以我就正当防卫,打了他一拳。”
虽然用的是风元素力,参考了一点靖妖傩舞的爆发方式吧。她在心里小声道。
“这就是说,悠依,确确实实是你把你的兄长揍成这样的?”禅院直毘人又是沉着脸问道,他的大个子配上十分严肃的表情,怕是能吓哭小孩子。
悠依很诚实的点头:“对。”
禅院甚一虽然心里不爽,但是见直毘人还是要给他找场子了,松了口气。
下一秒他这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。
“哈哈哈哈,好,好,天大的好事情啊。”禅院直毘人笑道,大手能将悠依的小脑袋都整个罩住,他揉了揉她的脑袋,揉的她摇摇晃晃了一下:“看来你觉醒了非常强大的术式,这是一件好事,如今算算年纪,你也快满六岁了,这倒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禅院甚一:“……???”
不是?啊?
没有人给被打的我发声?
禅院直毘人这个时候才是将将想起来那边半死不活的禅院甚一一般,用上了有些严厉的语气:“你还愣着做什么?忘记了今日会有五条家的族人前来拜访吗?快去收拾一下自己,再与长老们那边一齐准备。”
禅院甚一敢怒不敢言,咬牙切齿的应了声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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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小时后,家族里的各位身上的伤将将养了一半的长老们全部被召集了起来,主宅没有了,大家就只能换在了道馆中集合。
而那位传闻中已经被咒灵吃掉的禅院悠依小姐,此时此刻正穿着他们从未见过形制的服饰,全须全尾的站在禅院直毘人的身侧,非常平静的看着各位长老。
这大概也是这些本家的大人们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那位“零咒力”的,名义上的本家小小姐,但是不得不承认,她的模样比她的兄长要讨喜很多。
于是他们开始在心中琢磨,琢磨这个女孩今后的可利用价值。
老家主的和服穿的鼓鼓囊囊的——好像里面藏着上次被甚尔群殴所有人时波及到打的石膏。
老家主看了一眼浑身挂着彩,看起来比上次甚尔揍的还要狠上许多倍,这会儿还在咬牙切齿的磨牙的禅院甚一,又看了看身上没有染上半点尘埃,周身气场看上去沉着又冷静的禅院悠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