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肯定不会愿意告诉我哥哥去了哪里,所以,我要自己去找哥哥。”
她轻声说道:“所以,我不是为了和你一起去五条家才主动跟你离开的,但是我明白,五条君很厉害,五条君要带走我,他们是不敢阻拦的……”
她抬起头,少年苍蓝的眼眸倒映着她此刻愧疚的神情。
他忽然笑了笑。
“突然这样说,不怕我突然后悔把你丢在这里吗?”
将将觉醒咒术的幼小少女,想要借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就从庞大的家族脱身,这种事情,恐怕是难以办到吧。
哪怕她觉醒的是那个禅院家的祖传术式,曾经能够和六眼势均力敌的十种影法术,都绝无半点可能。
他看着抿起嘴唇,表情乖巧又有些懵懵的女孩子,有点没忍住,抬起手,往她的脑门上戳了戳。
“你知道吗,你做错了。”
悠依:“我知道,我错在,不该借着五条君的威风脱离这里……去找哥哥。”
“不,你错在——”少年扯起一边的唇角笑了笑:“你错在没有在刚刚就开口向我求助,这样我就能帮你随便抓一个你本家的知情者狠狠揍一顿,好叫他们的嘴里吐出你兄长的真实下落。”
悠依又是倔强的摇头:“不行不行,绝对不行,就像五条君刚刚说的,禅院家和五条家交好,你可以邀请禅院家的玩伴回家,却不能吊着禅院家的人打,这样会撕破表面的和平,让五条家做了恶人……”
她的声音低了下去。
五条悟的眼神也变了变,有些讶异她的说法。
挺好的,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这么呆,能在这个年纪就想明白俩个家族之间深层次的弯弯绕绕。
或者说,很会替他着想呢。
“不想给我添麻烦?”他饶有兴致的婆娑着下巴。
“因为最开始的时候,五条君就在为我解围。”
在她当众还手禅院扇时,不管是正当防卫还是无心之举,在场都有五个朝上的一级咒术师一齐对她释放出了威压与敌意。
而在那时忽然打破对峙,出现在门口的五条悟,很好的帮她解了围,毕竟禅院家不会在五条家面前撕破脸,主动扯开那层遮羞布,而五条悟他更是在最后一刻开口将她带走,带她远离了来自禅院家的可能的报复。
“五条君,是好人。”悠依认真的说道。
“噗。”
她的这句话让少年忍俊不禁。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在远离那群让人精神内耗的混蛋以后,面前女孩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光彩,变的愈发生动鲜活了起来。
“好吧好吧好吧。”五条悟故作无奈的耸了耸肩,视线避开了那个亮晶晶的眼神:“但是怎么说呢,至少我可以出力帮你一起追查你兄长到底是怎么回事,这总没关系吧?”
悠依托着腮再度沉吟了一会儿。
“这要看禅院家会怎么想,因为他们对哥哥的态度一点儿都不好,如果五条家出手追查哥哥的下落,可能会给你们带来暗处不必要的麻烦……”
五条悟:“……”
怎么说呢,她会在某些方面展现出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思维方式,在某些时候,又会显得很憨很呆。
他很想说,其实禅院家背地里早就盼不得他死了,黑市里面那些针对他的悬赏金的筹码,恐怕一大半都是禅院家加上的。
但是他还是拍了拍女孩的小脑袋瓜。
“那你总要需要一个住处。”他一本正经道:“你在这个年纪独自跑到外面,作为没有成年的小小屁孩,又没有身份信息,是不会有中介敢给你租房的,那你准备怎么办,一边流浪大街一边找哥哥?”
“唔……没关系,我可以住在树上或者山上,这也是一种别样的修行。”
这些事情,悠依在提瓦特是做的很有经验的。
而且,她保守了一个秘密,闲云师父的好朋友萍姥姥赠予了她一把内里别有洞天,足矣安家的仙壶,名为尘歌壶。
当然,五条君虽然是个好人,有关璃月的一切,提瓦特的一切,悠依却是暂时打算守口如瓶,不说出来。
“住在树上和山上个鬼啊,你不要一本正经的说出那种山顶洞人的行事方式啊。”五条悟一点都不客气的捏起她的一边面颊一扯,像扯面团一样,咻的一样扯的老长,他板着脸道:“你就先一面在五条家暂住,一面专心追查你兄长的下落好了。”
悠依口齿不清的回答道:“唔,我,我知道啦……”
于是,继禅院家的族人们惊掉下巴之后的不久之后,五条家的族人们也一齐惊掉了下巴。
原因无他,五条悟少爷带回来的那位小小姐,瞧瞧她那银白色的华贵长发,再瞧瞧她那湛蓝的眼睛,这这这,这……
他们的眼神一同扫向了五条家的家主,心道这莫不是在外面背负的风流债,这外貌特征和五条悟少爷,怎么看怎么神似啊。
不是你们想的这样,我对夫人一心一意!五条家的家主对天发誓道。
“对的。”随五条少爷一起回来的侍从赶忙解释道:“这位悠依小姐,其实是是禅院家的孩子。”
家主夫人黑下了半边脸,将家主揪到了内室,半晌后,里面传来了“你是真的饿了,禅院家的你也不放过”之类的咆哮声。
“啊!夫人饶命!轻点!”
五条悟:“……”
对自己笨蛋夫妇父母的这一类操作,他早就已经见怪不怪,而多亏他生来就有的六眼,和自己父母的性格,五条家也并没有隔壁禅院那般死气沉沉的氛围,并且四舍五入早已经成为了属于他一人的一言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