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走几步她突然说:“本来有事,现在没了。”
她说的声音低低弱弱,语调越说越低还隐隐有些委屈的腔调,尤其说到后半句话嘴巴都忍不住瘪了起来。
生物老师回头看了她一眼,看她低着头垂着眼眸看着委屈又可怜,一副无处伸冤的样子惹得他轻笑,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她奇怪的擡起头,但生物老师已经往前去教室了。
上生物课的时候她看着台上的人发着呆,脑子里却一直在捉摸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。
方沁趁着生物老师转身板书的时候凑过来悄声问:“我听他们说你早上做操的时候打老师了?可以啊牛逼!”
她把方沁的脑袋拍到一边:“谁和你讲的,乱讲!”
“是不是啊,我早上看到生物老师走到前排的时候你们那头就笑起来了,我还以为怎幺了,刚刚听李小双说你做操的时候打到生物老师了。”方沁一脸崇拜,“看不出啊音音!牛逼啊!”
再说下去她就要发火了,“你再说这个我就……”
方沁不依不饶,肩膀挨过来,凑近眯着眼说:“李小双说你打到人肚子但是听她说你那个反应我怎幺不信呢?”
方侦探笑得八卦又邪恶:“你是不是……”
“不是!”她一急音量都大了。
台上的人粉笔一停,转过身,和下面一群学生一样目光扫向她。
“乐音。”他声音略带威严。
她推开方沁一下站起来,“老师……”
生物老师看着她好一会儿看的她心里都要发虚了他忽然说。
“你上来,写写这道题的推算过程。”
她茫然的拿起自己的卷子看了看,这卷子好难的啊,眼神瞟向方沁求救,方沁先给她指了指是哪道题。
“第二大题第三小题,上来吧。”
她深呼吸一口气,不敢踌躇,拿着卷子快步上了讲台,靠近他站过去的时候又有些怯步。
“站这写,其他人在自己错题本上也写写看。”说完生物老师就下了讲台到下面巡视去了。
她顿感轻松,但仍不敢放松,站在讲台上一人背对一群人,她心里怦怦直跳。
白色粉笔在她指间磨出了白灰,白粉嵌入皮肤里显出她指头的肌肤纹理,黑板上仍是干干净净。
“会吗。”
耳边一震,她打了个哆嗦,不知生物老师何时已经回来站到她身边,不近不远的挨着她。
她一下紧张起来不知道怎幺应答,反倒先回头看了眼台下,下面一片脑袋都低着,大家正绞尽脑汁写题没人看她,她这才转过头来无言的点点头,紧接着低下头,忙乱的折了折手里的卷子,一手拿着卷字一手拿着粉笔抵着黑板,看着那题目却不知如何下手,半天没写出一个字。
他的视线看的她有些六神无主,整颗心都无法静下来看题,慌乱间闷出一身热汗。
“我给你说过这道题,就是简单的加减法,想想看。”他声音很沉,每个字说的很清晰。
她小心的擡眼看了下他,看他面色柔和毫无不耐好看的很,顿时心下安定不少,再看题时灵光一闪,手下一下哗哗哗就写了一串字符。
写到一半她还歪了点脑袋想了会儿,又嚓嚓嚓直接用手把前面写的一些字符擦掉,手上一片白,她毫不在意,此刻她有如神助,第一次写理科题目和写作文的感觉一样,毫不费劲顷刻答出。
最后一个字符落下,她呼了一口气,心情有些新奇和高兴,回头还扬着弧度不小的笑容,一双眼不用瞪就这幺又圆又亮又大的看向他,眼里尽是求证的期盼。
他看着她不语。
她怎幺会。
这幺像他妈养的博美?
黑眼珠子漆黑黑,水润润,把房里的梨花木咬的稀巴烂他妈都只是轻轻拍了拍它毫无打骂之意。
他原想是女人心太软,这会儿看着她的眼睛,他却是明白了。
看着她期盼的眼神,他忍住心里的痒劲,拿起一支红粉笔在那片推算过程上画了一把大勾,嗓音莫名有些嘶哑——
“对了。”
下课前生物老师让课代表把大家的错题本收上来,他要做定期检查。
生物老师一下课就回了办公室,她则在教室里等各组都交齐了才送去一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