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墨离回过神来,手指缓缓松开,低声说道:“可是有顾客上门?我这就去调酒。”
话落,萧墨离转动轮椅,径直去了柜台那边。
丁香欲言又止,她觉得萧墨离似乎有什么心事。
罢了,他不想说,那她也就不问了。
方才她见萧墨离神情变幻,还以为是又生气了。
这个男人小气着呢!
但她知道先前是自己莽撞了,刚刚已经被温安平和齐嘉钰给训了一顿,还以为萧墨离也要说她,这才主动认错来了。
没想到,萧墨离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她。
“妹子,想什么呢?大哥刚才忘记给你引荐了,这位就是先前与你提过的宋锐宋公子。要不是与宋公子相谈甚欢,大哥也不会来迟了,害得妹子险些被人欺负。”
闻言,丁香立即恍悟过来,面前这个身着褐色长袍的男人,就是之前温安平说过的,要在她这里订购一大批酒的人。
只不等丁香说什么呢,那宋锐就先笑了起来:“丁姑娘,在下在这厢先行给姑娘赔罪了。在下不知丁姑娘的醉香轩在今日开张,耽误了温公子前来道贺,是在下的不对。来的匆忙,不曾带什么像样的贺礼来,更加是在下的不是。”
说着话,宋锐将腰间的玉佩摘了下来,却是转头递到了温安平手中,道:“温公子,在下想以此玉佩做为贺礼,送与丁姑娘,只是怕被有心人看了去,乱说话污了丁姑娘的声誉。既然温公子是丁姑娘的义兄,还烦请温公子经手转送,不知温公子可否帮在下这个忙?”
在这一瞬间,丁香忽然就明白过来,为何以温安平那等倨傲的性子,却与这宋锐颇为投契了,这宋锐着实是会说话,每一句让人听着都觉得心里舒坦!
而温安平就笑呵呵的接过玉佩,口中说道:“宋公子就是想的太多,贺礼还要拘泥于是什么不成?玉佩怎么了?玉佩就不能当贺礼送人了?”
温安平一边说,一边就要把玉佩塞进丁香手中,却不想被人先一步接了过去。
温安平一看,是萧墨离,不由得有几分气恼的瞪了他一眼,不是和离了吗,怎么还哪儿哪儿都有他?
“妹子,你跟大哥说说,什么时候搬进县城里来住?大哥送你一座宅子可好?”温安平就领着丁香往一旁去,意图离萧墨离远点。
萧墨离拿着玉佩,目光从齐嘉钰默默收回的手上扫过,转头冲着宋锐道谢。
“是在下失礼了才是,怎当得起萧秀才的感谢?听闻萧秀才会……调酒,不知在下可有这口福品尝一番?”
“萧秀才读书行,调酒可还是第一回,怕是要让宋公子失望了。”齐嘉钰笑眯眯的说道。
宋锐也笑:“在下觉得,兴许是齐东家说错了。萧秀才手边的,难道不是调好的酒吗?”
他就是看到了那杯颜色奇特的酒,才会开口问的。
“宋公子好灵敏的鼻子。这酒称之为光韵,宋公子可要尝一尝?”萧墨离将左手上的琉璃瓶往前一送。
“在下本就是爱酒之人,否则也不会想着,要从丁姑娘那里预定酒了,此时有好酒在眼前,怎么可能不尝上一尝!”
话落,宋锐接过那琉璃瓶,慢慢喝了一口其中的酒。没想到,接下来他却是差点直接把口里的酒,给喷了出去!
“咳咳咳……”宋锐把酒强行咽了下去,却忍不住咳嗽了起来。
见状,齐嘉钰一脸的惊奇,这酒难道很难喝?还是说萧墨离如他所说,根本不会什么调酒,胡乱拿了什么东西,来糊弄这宋锐?
按道理来说,宋锐与萧墨离是第一次见面,萧墨离不该如此……
齐嘉钰正各种揣测呢,就听萧墨离说道:“宋公子以为此酒如何?”
“咳咳……”宋锐又咳了两声,才满是惊叹的回答道:“此酒……甚妙!”
这是被酒呛懵了吧?齐嘉钰睁大了眼睛看着宋锐。
却听宋锐接着说道:“初入口辛辣无比,及至入了喉,更为刺激起来,然而在片刻之后,正在下终于明白了,此酒缘何名为光韵了!”
齐嘉钰听的云里雾里,等听到最后,他的脑海里不期然的冒出四个字:眼冒金星!
如果不是眼冒金星的话,喝个酒怎么还喝出光韵来了?
“宋公子是不是……哪里不舒服?”齐嘉钰一边问着,一边伸手要去给宋锐诊脉。
宋锐并没有拒绝齐嘉钰的好意,任由齐嘉钰诊脉,只口中含笑说道:“在下相信齐东家的医术,正好想请齐东家为在下调理一下身子。只是,在下刚刚饮了光韵这等好酒,心中犹自回味无穷,怕是会影响到齐东家诊脉。”
一句话既赞扬了酒好,又不会使得齐嘉钰失了面子,可见这宋锐有多么会说话。
而齐嘉钰闻听此话,顿时明白过来,放开了宋锐的手腕,神情略微有些讪然。
萧墨离没有去看齐嘉钰,只笑道:“此酒并非是我调制出来的,而是……”
说到这里,萧墨离停顿了一下,才接着说道:“丁姑娘亲手调制的,味道自是与众不同。”
这下子,齐嘉钰更加尴尬起来,他没有想到光韵会是丁香调制的。幸好方才丁香不在,否则……
都怪这个萧墨离都没有说清楚!
就在齐嘉钰满心懊恼之际,丁香已然走了回来,开口说道:“宋公子,听温大哥说宋公子要预订五十坛的好酒?”
宋锐摇头:“并非只是五十坛,而是希望能长久的从丁姑娘这里,买到如此的好酒。想必丁姑娘应该听温公子说过了,在下家中非但是在下好酒,还有许多长辈及兄弟,都是爱酒之人。所以,在下才会行走多处地方,就是为了找到好酒!”
说着,宋锐冲着丁香深施一礼:“天幸让在下尝到了丁姑娘所酿的酒,当真是让在下欣喜若狂。在下在这里恳请丁姑娘,能够应允在下的预订,成全在下与家中好酒之人的爱酒之心!”
宋锐说的极为诚恳,只不知为何,在听到“长久”一词之时,萧墨离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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