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次在四姑娘手上吃了亏,她不敢再轻举妄动,连忙识侍卫回京一趟,请示长公主,直到昨日,侍卫终於带着书信回来。
看到三爷的信,她也知道是假的,姑且不论三爷跟文成侯府的关系早就闹僵了,单就上西北讨三爷的书信,来回就要一、二十日了,怎麽可能这麽快就送到她手上?不过,四姑娘一个乡下丫头,如何能辨出真假?她又一次低估四姑娘了!
「嬷嬷,怎麽办?」红绫心急如焚的问。她们来了一个多月了,还动用长公主的关系将蓝大夫弄走,如今甚至议侍卫回京向长公主讨主意,结果依然没有进展,她们还回得了京城吗?
「你别吵,我想想……」许嬷嬷焦躁的走过来走过去,还一边嘀咕,「四姑娘手上若还有暗器,我们要掳人还不容易,哪用得着费那麽多心思?」
「若是能想个法子迷昏四姑娘,四姑娘不就没法子使用暗器下毒了吗?」红绫想当然的道。
许嬷嬷猛然停下脚步,一把抓住红绫,「迷昏四姑娘?」
「对啊,若是夜里偷偷潜入庄子,迷昏四姑娘,不就可以带走四姑娘了吗?」
「是啊,若能顺利潜入庄子,这倒是个好法子,不过这个庄子比人家大了一倍,庄子的人不过四五个,只怕设了不少机关防止外人闯入。」许嬷嬷终究是侍候长公主的人,不是一点见识都没有,尤其栽了一次跟斗,更是花了心思打探庄子,得知这个庄子大有文章,就是盗贼也不敢乱闯。
「这就麻烦了。」
略微一顿,许嬷嬷苦恼的道:「事到如今,若没有主子出面,只怕带不走四姑娘。」
「长公主怎麽可能亲自来接四姑娘?」
是啊,长公主何等尊贵,怎能亲自来接四姑娘?可是,侯爷夫人更不适合了,如何能教祖母亲自来接孙女?至於二太太,向来对三房敬而远之,没有侯爷夫人亲口吩咐,她绝不敢蹚这个浑水,更别说想要四姑娘回文成侯府的是长公主,而长公主还是文成侯府的世子夫人,她最能代表侯爷夫人了。
「看样子,这事还是要请长公主拿主意了。」
红绫瞬间蔫了,「长公主会不会怪我们办事不力?」
许嬷嬷白了她一眼,这还用得着说吗?
红绫咬了咬下唇,忍不住道:「我们要不要先试试潜入庄子掳人?」
许嬷嬷犹豫不决,无法解决,还不知道即时上报,这是罪加一等。
可是,能否顺利掳人……考虑再三,她终究点了点头,然後转身上了马车离开。
最近傅明烟严重怀疑自个儿拥有招惹麻烦的体质,昨日来了一个,今日又来了一个……难道不能让她安安静静过日子吗?
「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?」傅明烟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。
莫靖言摇头道:「你说清楚了,我也想清楚了。」
「……嘎?」傅明烟觉得自个儿的脑子当机了。
清了清嗓子,莫靖言神悄转为严肃,郑重的道:「若是我能够从死亡谷活着走出来,我就以身相许。」
傅明烟觉得自个儿被雷劈到了,整个人都焦了。
见她一脸的呆愣,莫靖言不由得恼了,这丫头是什麽意思?不乐意吗?他微徵眯着眼晴,阴侧侧的道:「你想耍赖不认?」
传明烟怔愣了下,眨了眨眼睛,「耍赖不认帐?」
莫靖言挑衅的扬起眉,一副「我将你看穿」的指控道:「你不想承认曾经提过这样的交易,不是吗?」
傅明烟张着嘴巴半晌,乾笑道:「我这个人最守信用了。」
莫靖言倾身向前,傅明烟不自觉的往後退,接着一屁股坐在石椅上。
因为考虑男女有别,傅明烟索性护人将莫靖言请到园子的赏莲亭——其实是一个凉棚,上面被金银花藤蔓爬满,黄白两色的细长小花成为平凡园子的一道风景——这儿很大,但於开放性空间,她可以放开手脚,想干啥就干啥,可是万万想不到,一转眼她就被人家压制得大气不敢喘一下。
「你很守信用?」莫靖言一点退後的意思也没有,终於有了低下头看她的感觉,真好!不过,真想往那张水嫩豆腐的脸捏上一把。
「当然,我师傅有言,人而无信,不知其可也。」她想教他退後一点,有话好能用不着如此咄咄逼人,可是他实在太靠近了,她再也忽视不了他平日压抑的霸气,强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围,她觉得脑子无法集中,只够専心应付他。
莫靖言赞赏的点点头,「你师传教得好。」
「是是是,我看莫公子不像是那种闲着没事干的人,别再浪费时间围着我打转。」传明烟想要悄悄转移注意力。
「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,我想清楚了,你带我进死亡谷,我以身相许。」莫靖言越说越顺。
顿了一下,傅明烟摇了摇头,「不对。」
「你果然想耍赖不认帐。」
传明烟突然伸手一推,跳了起来,「你疯了吗?人都死了,还什麽以身相许。」
「所以,你要将我平平安安带出死亡谷。」
「我都不能保证自个儿能否平平安安出来,哪管得了你?」
莫靖言冷呼一声,「你不是最守信用了——人而无信,不知其可也吗?」
傅明烟张着嘴巴,但一个字也挤不出来。若不是为了逼退她,她不会扯出缺了一门亲事的事,她算准他不会娶个乡下野丫头,出手如此大方,他若非权贵也是富家子弟,可是,为何她的计划完全走样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