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还持怀疑态度的人这下什么迟疑都没有了,对有些人来说,不要说七成资产,只要能为子孙谋一条更好的路,八成九成都舍得下。
桑夏穿着便服在不远处看着也不走近,辛苦几日的脸上却带出些松泛之意,该做下的安排她都做下了,事情的发展也在她预料之中,她已经尽了所有人事,后面的事就只能等待了。
“公子,小姐。”安家侍从小跑过来,“家中来客,求见桑小姐。”
桑夏钻进马车,安平之随后跟上,侍从灵活的跳上车辕,马车往家赶去,桑夏这时候才问,“来者是什么人?有没有递拜贴?”
侍从忙回话,“没有递拜贴,一共有五位公子,看着都像是经过长途跋涉,小的看着眼生,应该不是京城中人。”
会是何人?难道是娘派来的?除了这个桑夏实在想不到其他可能。
要真是娘派来的人就好了,桑夏托腮,左师傅他们全被她派到江南去了,江南之事不了回不来,她身边又只剩下柳枝和珍珠,两个人整天被她支使得团团转,要不是安家的人手随她使唤,她早就无人可用。
☆、086章来帮手了
待客的偏厅很安静,桑夏指了指,真是那里?既然是几个人一起来的怎么没一点声音?
安平之之前推算过确实是来了帮手,在背后推了她一把,遂不及防的两方就打了照面。
里面坐着的五人同时站起身来,表情各异,眼神中却都带着审视。
桑夏回头嗔了安大哥一眼,向五人见了平辈礼,“我是桑夏,不知诸位找我何事。”
“刘真。”
“梁梓砚。”
“王若鹏。”
“孔平博。”
“陶青云。”
五人各自抱拳见礼自报家门,刘真又道:“我等皆是受父命而来,听桑大人差遣。”
桑夏示意大家随意坐,自己也不坐那主位,就在下首最近的位置坐了,问,“不知诸位的父亲可是当年的治世军中人?”
“是。”
桑夏顿时心里有数了,娘这些日子没有动静,可未必就什么都没做,当年那些人说不定已经重新聚集在娘身边了,他们现在不方便露面,又知道她需要人帮忙,就将小的派了出来。
有这层关系在,桑夏顿时就觉得亲近了,笑语晏晏的道:“差遣不敢,不过我确实需要人帮一把手,有些事不敢经他人之手,总是自己人要放心些。”
一个照面就被当成了自己人,就算五人仍是各有想法,这会心里也舒服了些。
想他们也是各自在一方风光的人物,因父亲一个命令齐聚京城,还得听从一女子号令,就算她是桑首领的女儿,他们一时之间也没那么容易接受。
好在这女子也并非只享母亲余荫的人。一进城,他们还没有刻意去打听就已经知晓了她这几日的所作所为,从心底来说,他们也挺佩服的,可要让他们心服却还早着。
桑夏不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,她也不费那个心,就把他们当成娘亲故友的后辈。她的平辈。慢慢处得好了,关系自然就好了。
想着以后可能会多五个知根知底可以交付真心的好友,桑夏笑得更欢喜了。“你们是一起入京的?”
说话的还是刘真,显然,这五人里他是领头,“父亲给我们的地址并非京城。而是先在离我各自都方便的上园府碰面,再从上园府一起来的京城。在那之前,我们互不相识。”
“……”桑夏额角抽了抽,这是谁拿的主意,就不怕他们一个不好会打起来?看他们这样子就知道各有傲气。要服一个人可不容易。
五人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,面容最冷硬的陶青云眼里都微微有了笑意,不过到底打没打却没一个人告诉她。
“你们今后就住在这里可好?”
王若鹏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安平之。“安公子没有意见?”
安平之看他一眼,眼神落到持恒身上。“我府中一切持恒皆可做主。”
这话……
五人对望一眼,是他们以为的那个意思?
“那便都住在这里吧,东城离我上朝近,去衙门也方便。”桑夏抿了抿头发,“一路辛苦,几位哥哥先去歇歇,以后还有许多事要劳五位哥哥帮忙。”
这声哥哥让五人心里最后那点不满也散了去,他们是不愿意被他人支使,最终还是来了一是父命难违,再者也是想自己也有一番作为。
安荣领着五人去安置,留下桑夏和安平之说话。
“让他们听我一介女子差遣,心里怕是都有不满。”桑夏托腮,手指头弹了弹腮帮子,女人娇态尽显,“那些老大人们心真宽啊。”
安平之忍住去摸她头的冲动,“他们若真心里抵触就不会来,既然来了,心里就是有想法的。”
“想出人头地?”
“谁不想出人头地,只是有人是没有才能,有人是没有机会,有人则是什么都有却不可以,他们就是后一种。”
桑夏稍一想就明白了,当年那些挂印离开的人严格算起来和朝中是结下梁子了的,家中子息就算有天大的才能也不可能走科举出仕这条路子,仕途基本是断了,他们未必心甘,尤其是自认有本事的人。
“他们都算是被耽搁了,要是没有发生那些事,现在朝中说不定有了他们一席之地。”
桑夏叹气,“因我娘之故到底牵连了多少人?”
“天子一怒,血流成河。”安平之温声开解,“他们算起来确实是受了桑夫人连累,可这已经是你娘一步步退让,若是你娘寸步不让非要争出个高下来,苍云国不会有这十多年的安稳,再说大一些,没有你娘,未必有苍云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