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谢不尘的逼问,江蕴白显得有些无措。他气鼓鼓地咬了咬唇,那张娇气的脸上现出几分尴尬与无奈。谢不尘看着他装模作样地在储物戒里找了半天,最后当然也什么都没有拿出来,一副受人欺负的样子。
“我……我没有带师兄的信物。但是你可不可以通融一下?师兄找你绘制符箓,肯定是要送给我防身的,你,你给我和给他没有区别的。”他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,听起来委屈极了。
谢不尘的眼神更冷了几分,淡漠地看着江蕴白,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说:“既然没法证明,那就请离开吧。”说罢,他不再理会两人,重新拿起符笔绘制起了符箓。
孟玄诉仍不甘心,江蕴白立刻拉住了他的手,带着歉意说道:“都是我不好,没有找师兄问清楚就贸然过来了……我以为以我跟师兄的关系,大家应该都……”
注意到孟玄诉似乎有些不高兴,他的声音越来越小,变得小心翼翼的,最后还拉着孟玄诉的手,主动靠近了一些:“孟哥哥,你别生气了好不好?这次是我考虑不周,没想到会让你为难了……以后有什么事情,我都会先跟你商量的好不好?”
……
现在再想起当时的场面,谢不尘只觉得头皮发麻。
莫名地,谢不尘有些不愿想象沈清川和江蕴白在一起的景象。
不般配。他心想。
虽然只有一面之缘,但凌云之剑不可能、也不应该被菟丝花缠缚,再怎么说,也应该找一个和他一样的一心向道的道侣。
现在,谢不尘倒是有些好奇,他的大客户究竟去了哪里?
与孟玄诉和江蕴白两人相比,沈清川在八卦中出现的频率要少得多,也并不总是与江蕴白绑定在一起。除了“沈清川曾与江蕴白订下婚约”、“沈清川对江蕴白温柔体贴很是照顾”之类似乎能证明沈清川用情至深的事迹以外,常人提起沈清川,说的往往都是些斩妖除魔的事迹。
他还有一堆符箓没有给沈清川呢,好歹人家也掏过灵石了。
想起沈清川给他的灵石,谢不尘突然有些口渴,拿起茶杯喝了一口。
“……”
这一瞬间,谢不尘的大脑都空白了。
有人给他下毒?
他又想了想自己的全副家当,突然间觉得想要找到沈清川的欲望高涨了许多。没办法,实在是给得太多了。
谢不尘一边在心里嘀咕这些大派弟子怎么都这么有钱,一边下定了决心。也许他确实应该找找沈清川,毕竟他还需要玄灵草,而清霄派才是当今的第一仙门,不是吗?
谁算计了我
“我这才刚逃出来,就有人放消息说有万年玄灵草的下落了?”谢不尘觉得有些好笑,但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,又好像不太能笑得出来了。
和悬赏不同,孟玄诉重金悬赏,或许是猜到他需要灵石,想要引他上钩。但这回却是明晃晃的阳谋。
不隐藏自身目的、即使把陷阱放在眼前也让人不得不往里面跳的就是阳谋。
——想要灵石可以再赚,不一定非要铤而走险,但万年玄灵草就只有这么一株。而江蕴白需要,天剑宗就必定会参与进这场争夺之中。是要冒险赌上一把、抢在天剑宗还未动手之前就过去抢夺,还是等到万年玄灵草进了天剑宗再下手?
他似乎只有一条路可以选。
沈清川自然还是没有消息,谢不尘叹了口气,用神识戳了戳紫府内快要修补完成的青色卷轴,还不敢下重手,生怕会把这件宝贝戳出个什么好歹:“要不是隐约有种感觉,觉得我回去的契机就在你身上,我至于惹上这些麻烦吗?”
这回,卷轴之上竟然有了新的变化,灵光黯淡的轴身浮现几个古拙苍劲的字迹,略显模糊,透着几分被岁月侵蚀的斑驳。谢不尘仔细辨认,应当是“命轮天书”四字。
又是“命”又是“天”的,难怪填补进去这么多灵草异宝都不管用,谢不尘并无半分获得重宝的欣喜,反而产生了一些令人不快的联想。卷轴之上散发着一股玄奥的气息,竟与他当日来到青梧界时所感受到的气息一致。这样看来,他会来到此界不像是意外,反而像是这卷“命轮天书”主动为之。
就在他用神识观察卷轴有何变化时,命轮天书之内又出现了新的文字:
【:话说,沈师兄是不是很久都没有出现了?去哪里了?】
【:管他干什么?沈不就是个n线男配?大家都对着老婆斯哈斯哈,就你在这败兴,这么心疼沈啊,怎么不见你心疼宝宝?这个沈也是,能不能让他下线啊,仗着自己是老婆的师兄就对老婆装来装去的,放不下身段去追老婆,宝宝就该把他晾晾!】
【:就是,明明小白才是主角,怎么给我一种有人不在乎小白只期待沈清川出场的感觉……味儿有点不对了吧。】
【:我不是这个意思,师兄不是说要去锁妖海历练吗,跟小白约定了月底回来,这都又过去半个月了还没有消息,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。】
【:才半个月,记得这么清楚,这就担心上了?你这么一说我还觉得真出事了才好,反正宝宝又不缺狗,招招手就有人被迷得神魂颠倒,眼巴巴地跟上来了。死就死了,下一个更好。】
……
无边沧浪之上,天似樊笼,万千浓黑雷云卷集成巨大的漩涡。雷鸣声响彻天地,整片锁妖海似乎都为之震动,波澜迭起,卷起滔天巨浪,势要覆灭胆敢违抗天意之人。
一股磅礴无比的灵力犹如海浪一般汹涌,在天地间肆虐盘旋,汇聚于漩涡中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