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头深深地呼吸了几下,惊喜地说道:“是活观音吗?活观音来救我们了?”
丫头的眸子熠熠发亮,喻安没想到便是勾院里的一个小丫头都知晓了她的名号,只得憨憨一笑。其实,说出莫愁的名号来,只是想让众人得知,这次为民除害的又是活观音李莫愁。既然,着丫头也是她的崇拜者,那便不点她的晕穴了。
那丫头道:“活观音菩萨,请跟奴家来。”喻安同马光佐跟在她身后,那丫头又道:“毒公子虽然每日都叫熏绿姑娘陪她,却不是宿在熏绿房里。每日都是在不同的房间。”
领着喻安走到回廊的尽头,丫头才停住脚步,敲了敲门,娇声道:“公子,熏绿姑娘,小翠奉妈妈命,来送宵夜了。”
那嗓音娇滴滴的,喻安直哆嗦了几下。小翠又俯在她耳旁道:“毒公子好色,来者不拒。我这般说,他不会起疑。”
不想,屋里无人应答。小翠只得继续敲门,再次询问。
依旧无人应答,只听得几声闷哼。喻安眸子一闪,示意小翠闪开,自己上前去推门。
门吱呀打开,声音瘆人。喻安提起了心,万分注意。果然,一阵旋风袭来,那一掌无比迅疾无比刚猛,有如狮吼虎啸龙鸣。
喻安骇然,毒公子的武功居然如此高。她,只怕难敌!
61深夜埋尸(章节)
喻安一时措手不及,只道要重伤。不想,掌风却及时一收,只一些余劲拍在心口,叫人稍稍闷了些。
那人轻声“咦”了一声,唤道:“李姑娘?”
声音略有些苍老,似曾相识。喻安定定一看,却是洪七公。喻安松了一口气,喜道:“原来是前辈。莫非……”
洪七公笑了笑,道:“老叫花听说毒公子无恶不作,便一路追寻到了广东。不想,竟在此遇见了李姑娘。李姑娘实在是侠心仁义,老叫花敬仰!敬仰!”
喻安谦逊道:“不敢当,莫愁如何当得起前辈如此赞叹?”
洪七公喜吟:“当得起,完全当得起。”又看了看莫愁身后,问:“他们……”
喻安忙说:“这是怡香楼的小翠,这是马光佐。”又怕洪七公不愿泄露身份,便没有多说。
小翠却是个聪明伶俐的,见喻安对洪七公很是尊敬,便也恭恭敬敬施了大礼。马光佐却依旧是个高大壮的木头,丝毫不在状况。
众人正寒暄着,屋内却是一阵呻吟,喻安一看,却是个着火红衣裳的年轻公子哥儿,头发叫一根银白发带束着,双手无力地垂着。
洪七公叹了口气,道:“我今日废你武功断你手筋脚筋,不过是叫你往后再无法害人。留你一条性命,只望你能弃恶从善,再莫行奸害人。”
毒公子却是邪然一笑,道:“老头子说得倒是轻巧,心思却恁狠毒。你废了我武功,那些仇家找上门来,我要如何逃避?”
说罢,双唇一闭,鲜血从唇畔溢出来。毒公子双目突出,无比骇人,却一声不吭,便此般逝去。身旁,熏绿睡得正香。
毒公子既然已死,两人唏嘘一番也就罢了。然而,喻安见着洪七公,忽地想到了一个摆脱马光佐的好法子。
叫马光佐驼了毒公子的尸身,三人一尸便从屋顶离开了怡香楼,只余下小翠呆呆目送,沉思良久。
到了郊外,挖了一个土坑,将毒公子葬下,这才算作罢。
洪七公嘻嘻一笑,道:“老乞丐闲着没事只爱那美食,老乞丐就此告别了。李姑娘多保重。”
喻安忙唤住他,道:“前辈,莫愁有一件事想要求前辈应允。”
洪七公立住脚步,笑吟吟地望着喻安。喻安拉过马光佐来,说:“这人平生最爱也是酒肉食欲。只是,稍稍有些呆症……”喻安将马光佐的情况说了一通,又道:“莫愁一介女子,也不好日日与他一起。所以,还求前辈可以顺带教导他,莫叫他为恶便好。”
马光佐一听,便急了,忙嚷道:“恩人,你又要抛下我!”
喻安道:“你还想吃肉不想?”
马光佐道:“自然想。”
“那便不能跟着我了。”
“为何想吃肉便不能跟着你。这些日子跟着你不都有肉吃么?”
“唔……”喻安又开始头疼了,道,“跟着老前辈,美食更多。无论什么豹子肉老虎肉,你想吃便有。”
“跟着你,无论什么豹子肉老虎肉,我想吃便有。”
喻安忽地发现,马光佐还真是辩论高手,她甘拜下风呐甘拜下风啊。无奈,只得求救地望着洪七公。
洪七公暗笑,道:“这位马兄弟,你可关心莫愁姑娘,可想要莫愁姑娘过得顺畅?”
马光佐梗着脖子道:“自然。只要恩人好,我做什么都行。”
洪七公道:“那你便不能跟着莫愁姑娘啦。若你整日与莫愁姑娘同进出,莫愁姑娘会被人诟病的。”
“诟病?”马光佐有些疑惑。喻安明白洪七公的意思,忙做出一副颓丧的模样来:“是的,是的。只怕世人都要骂我伤风败俗没羞没臊了!”
说罢,喻安重重叹息三声,连连摇头。
马光佐看在眼里,黯然道:“那我便跟他走了罢了。”
喻安连连点头,却依旧得做出万分悲伤的模样来。洪七公大笑道:“莫愁姑娘,那老乞丐又一次占了便宜罢。哈哈……”
洪七公说罢,转身离去。马光佐跟在他身后三步一回头,万分不舍,道:“恩人,过些日子我再来找你,你可莫要忘了我才是……”
夜风韵凉,马光佐那形状好一个凄凄惨惨戚戚。喻安心里亦是凄凄惨惨戚戚,暗道倒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