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医生们都没提到注射器会减少病人痛苦的事情。
约瑟夫打断了众人的赞叹,问道:“那么,谁能把这东西做出来?”
拉马克思忖道:“钟表匠吧。他们能加工出非常精细的零件。”
“饰匠。”佩尔娜道,“这个注射器最复杂的部分就是空心的针头。我见过王后陛下的饰,上面的炮管就是空心的。”
约瑟夫立刻记起了老妈那个军舰饰,上面的炮管也就比牙签略粗。
他点头道:“把钟表匠和饰匠都叫来吧。哦,再向父亲借两名锁匠。”
得益于如今巴黎达的轨道交通系统,仅一小时后,7名御用工匠就抵达了巴黎制药厂。
这些法国最顶级的工匠围着王太子重新绘制的标准图纸,讨论了十多分钟,确定好任务分工,而后便摆开工具,开始进行试制。
饰匠用银片卷成牙签粗细的空心管,将其烧成赤红色,而后夹着两头缓缓拉伸。
随着银管不断变长,直径也跟着变细。
但就当其达到仅有牙签一半粗细时,却突然从中间断裂了。
饰匠也不气馁,迅丢掉废品,开始下一次尝试……
针筒原本是交给锁匠用黄铜打造的,但很快就现熔融-浇铸太浪费时间,最终决定改用易熔的锡来制作。
约瑟夫虽然知道锡里面通常会含有少量的铅,但如果只进行几次注射的话,危害应该微乎其微,于是也就未做干涉。
毕竟,眼下快才是最重要的。
两个小时后,一支比锁匠的拇指略粗,造型有些简陋的暗银色注射器被摆在了约瑟夫面前。
为了便于加工,针头是直接熔接在锡制针筒上的。
推药杆连同活塞则是一整根橡木棍——这是最容易满足密封要求的方案。
总之,一切都显得有些因陋就简。
但那根银制的针头却绝没有凑合,在饰匠尝试了几十次之后,终于将其直径拉伸到了和后世的肌肉注射针头接近的程度。
约瑟夫拿清水测试了一下,确认这注射器可用,立刻交给佩尔娜拿去熏蒸消毒。
十多分钟后,拉马克医生在王太子的建议下,将青霉素的用量减少到o。8克,激动而陌生地拿起世界上第一支注射器,准备给卡梅莉娅注射。
约瑟夫注意到拉马克助手拿来了用于稀释青霉素的液体,忙谨慎地询问:“拉马克医生,这是?”
“请您放心,是蒸馏水。”
对于18世纪的医生来说,这绝对是巨大的进步了。通常情况下,医生会直接用清水稀释药品,甚至,用塞纳河水……
拉马克到底也是听王太子讲过医疗消毒知识的。
不过,约瑟夫仍感觉哪里有些不对,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了,只好看着拉马克稀释药剂,又非常生疏地吸入针筒里。
而后,那支在约瑟夫看来粗得吓人的针头,被拉马克极为精准地刺进了卡梅莉娅肘内侧的静脉中。
到底是全欧洲最顶尖的外科医生,手底下又准又稳。
看着药剂被缓缓注入侍女小姐体内,约瑟夫忽然一拍额头,想起来刚才忘了什么,急道:
“停!停下!没做皮试……”
拉马克吓了一跳,慌忙将针头拔出。
约瑟夫看了一下推杆的位置,大概打了不到四分之一,还好。
拉马克紧张道:“您刚才说,皮试?”
“对,青霉素有可能引起过敏,应该先进行小剂量皮试。”